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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342 切花器and软红清莲

目录:明朝生活面面观| 作者:一文钱员外|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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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2章软红清莲意无边

    陈妈说的这个人,倒是自适居中皆知,那就是铁匠窦家的窦小二。

    窦小二这人当日被褚群推荐出来,文箐勉强用之,没想到,过得一年多,字也识得些了,数是越算越利落。文箐那时与褚群说有些事让下面的人去做,于是,收绒毛一事,尤其是运河沿岸的绒毛,差不多都是窦小二负责。

    文箐也曾听过嘉禾对窦小二的评价:踏实。窦小二也二十了,他家大哥迟迟没成亲,于是他的婚事也一直耽搁到现在。如今家里仰仗着文箐的提携,日子是越过越好了。陈妈听褚群家的娘子说起其姐家的家事来,便也对窦小二上了心。“小姐,你不是放心不下嘉禾,生怕她到夫家去后受了欺负吃了亏,这下倒是好了。”

    言下之意自是窦家一直依赖文箐这边才生意渐红火,尤其是窦小二就是一直在周家做活,文箐若是许窦家一门婚事,那可是很大的恩惠了,更何况嘉禾除了面色略黑有些雀斑,其他的可是样样都超过一般贫户家的女儿。

    不仅如此,陈妈又提到了嘉禾就算出嫁了,也能继续呆在周家,呆在文箐身边服侍。何尝不是两全齐美的事?

    听得她这一袭话,文箐也颇为心动,但是,要是将自己的私心建立在人家捆绑的婚事上,她又觉得过于自私卑鄙了些。“也得问问嘉禾的事。再说,咱们也只见得窦小二平日在咱们家的样子,谁晓得他背着咱们人后又是甚么模样?要嫁,就能给她瞧好了才是。”

    陈妈心中叹气,小姐真正是管得无微不至,嘉禾好生福气。“要不,我私下里再打量打量他为人处事如何?反正嘉禾也不着急一时半刻出嫁。”

    文箐道:“陈妈说得极是,这事儿还没谱,不能大张旗锣的,要是窦家娘子那头已看中哪家女子,咱们提出来,只怕她为着不驳咱们面子,允了亲事,日后嘉禾万一离开咱们家,难免生出别的是非来。”

    文箐当时自以为这样十分妥当,可不知,正是这一犹豫,有些事就变了样。暂且不提,日后慢慢说来。

    且说嘉禾婚事文箐十分重视,其表现甚是紧张,也不过是内里折射出她对自己婚约的摇摆不安,在骑驴找马还是直接舍弃的纠结中继续。

    而烦归烦,但她作为一家之主,有诸多事操心,比如食肆定在哪日开张。

    陈妈与周管家看日历,得两个日子。褚群看中的是三月初头,早开张一日便能早一日挣钱,而陈妈却说三月中旬的那日子更好一些。文箐对风水啊黄历啊这一套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因为不习惯也得习惯。指着后一个日子道:“这个罢。开了张,正好二伯母家的小堂弟满月,要小小地操办一次,到时就在咱们闻香识味斋里办。大伯母二姐她们也省心,不用忙着采办食材与宴请之物,咱们趁机也能让亲戚们尝尝,给说说意见。”

    褚群担心地看了看周管家,最后目光又落在文箐身上。文箐不解,催他又不说,最后还是周管家说了句:“家中亲戚要晓得这是四小姐开设的,想来打秋风蹭白食的不会多,毕竟都要脸面呢。”

    文箐听得这话,才明白自己匆匆的一个决定可能给褚群带来不便。“日后有吃白食的,一次还可,再来最多少收他一成的,他要闹,让他来找我。我瞧着他也不好欺负我与弟弟弱小失怙,说出去看他还做不做人……”

    先前邓知弦就打着这个名号,隔三差五地去文箐食肆里,不是少钱就是多讨要两个菜,弄得店里伙计看着就头痛不已。

    这些自是小事,关山这几日,臭脾气又犯了,大抵是自适居中的人夸他的多,而关氏提点的话或许太频繁了,他一方面自满,另一方面嫌堂婶子唠叨。总之,就是文箐还没完全收服他。

    文箐是又恼又气,把他当菩萨敬着,他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你把他当驴又抽又打,他反而乖觉下来。于是,只让弟弟文简也成日给关山在菜上找事,中午嫌这个汤水太多,味道太淡;晚饭则道:怎么还不如叶子做的?

    关山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干了。奈何已在外头放出大话来,一日借口要归家,却是跑去找人喝酒,却被人笑话了。先时说要去酒楼做大厨,结果这一个月了,却差不多成了周家的厨子,拿点工钱。醉醺醺地回到自适居,满嘴醉话,活活气煞人。关氏急得要去捂他的嘴,奈何一中年男人,身高体壮的,关氏一妇道人家奈何不过,叫了范弯来。醉酒的人耍酒风,是最没品的。

    关氏气急,端起一盆凉水就泼在他身上,关山犹自嘟囔着酒话。文箐也给气得没脾气,将关氏的盆子夺了在手,文简几个也被惊动急急地从书楼那边赶过来时,商辂就见到文箐手中的盆子正滴水,关山一身是水被范弯推推搡搡的往旧管宅去,心里自是一震:周家四小姐好是凶悍

    文箐将盆子往地上一掼,立时也觉得自己动了气,真是不应该,早就被关氏提醒过关山好酒,一喝醉就会撒酒疯。可是,要怎么才能镇住关山呢?上一回不过是小小地敲了一下关山罢了,并没有完全收服他。

    范郭氏待关氏走后,将煤灰洒在地上,吸了水,一边扫一边抱怨道:“不过是做得几个菜式,便在小姐面前耍威风,这也太不象话了。”

    嘉禾瞧了小姐面色不佳,暗示范郭氏莫再说了,和叶子进了厨房,继续钻研怎么将奶酪做得更好看些。叶子道:“关大伯的本事是好,也不知谁能赛过他……”

    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站在门口的文箐有了想法。

    待关山酒一醒,文箐着周管家请了方氏过来,让关氏做个见证。

    周德全道:“关大师傅,我家四小姐这食肆眼见要开,今日着我们好生商妥分成的事儿。我念念,你听听,有甚么意见,咱们有话好好商量。”

    大意就是:关山在周家食肆里做厨,前一年按半成利分,一年后取一成利,三年后取一成半利。

    关氏听了心里算过后,一惊,道:“四小姐,一成半的利,可不好。他何德何能……”

    文箐盯着关山道:“我这也不算请关师傅,如此一来关师傅也不算我们的雇工,咱们与关师傅之间算是合伙开食肆,与掌柜的分一样的利。不知关师傅意下如何?”

    关山并不太会算,当下有些发懵,问道:“一成半的利是多少?”

    周德全以为他贪心,不耐烦地道:“去岁那食肆,我们才开一个月,能得钱一万来贯,减去各项用度,余七千来贯。如是你分一成半,自是一千贯。现下的食肆比以前的要大,至于到底能挣多少,就得看关大师傅你的本事了。”最后一句话里终究有点激将的意思。

    关山呆了一呆,直到张大嘴的下巴有些发木了,才醒过神来,问道:“耿厨子也是这么多?”

    文箐摇一摇头,道:“耿厨子一月得一百贯钞,若是食肆里外卖的多,他再多得一点赏钱。”

    周德全补了一句:“我们小姐对你可是独一份的。”关氏对自家侄儿道:“小姐待你不薄,你还问七问八作甚?”

    关山连连摇头,摆手,道:“这,这个,太多了,太多了。我……”

    文箐没等他话说完,道:“关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成半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你若能做得出令我满意的烤鸭来,这一成半的利就是你的。若做不出来,那就拿不到一成半的利。”

    关山原说自己会做烤鸭,但真正做出来后,确实香,却与文箐要求的有差距,仔细问他,才知祖传下来的,差了一味。如今在自适居试来试去,未果。文箐本来想着就这么算了,哪想到关山酒醉话明,内心却是有几分骄纵。文箐觉得这时不能惯出他的气焰来,有心打压,于是借故挑刺。

    关山低下头去,过了会儿道:“且容我一两月的时间。”这时他也不敢托大了。

    文箐道:“这事好说。关大师傅,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个月里,你若能做得出一道菜乳酪胜过叶子,那你今年就能直接拿一成的利,若是胜不过,那只能是半成的利。”

    关山被激了,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毛孩子,还是一个没师傅的女娃?当下立了军令状,自进到旧宅中的厨房去摸索了。

    陈妈暗叹:“小姐,还是你有法子。关山这人,就该好生治他一回。”

    只有叶子惴惴不安,只想着乳酪先时还是小姐教的,不过是自己运气好,慢慢地搞了出来,然后又经常得小姐点拨,提醒加这个加那个,酸奶,炖奶,酪点,哪样都离不开小姐,要是她自己,哪会想到那些花样来?可是小姐现下拿她与关山打赌,她便十分没信心,紧张地道:“小姐,这,这个,我,我怕……”

    文箐道:“怕什么?我跟你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咱们先好生琢磨就是了。反正关师傅那还有烤鸭逼着他想辙呢。他又不太会做乳酪,他就会做些菜,你用不着怕。你做来,我来想花样。”

    文箐知自己就是一个花样子,空把式,会吃,不会做。前世吃过的东西,能说得出来,只是自己这一双手却好似差一点总做不出来。反倒是寡言的叶子,不会说,却是个手巧的,运气好的,自己想的她总能做得不离十。如此,甚好。

    文箐之所以这么在意乳酪点心这一块,实在是因为她另有想法。苏州不象北地,牛羊产奶少,而专门被用来加工成饮食的那就更少了,所以这是一块有发展前景的甜品点心,文箐看好。

    相对来说,苏州的菜式,就算是沈万三家的厨子在世,能吸引得宾客满门,可是关山曾祖父早不在了,落到关山手上的菜式也少了好多。而沈万三家厨子的名头,与王府菜的名头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吸引人。所以,尽管关山的菜做得要比郭董氏的好上甚多,文箐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厨师不是自己的人,谁晓得关山会不会被挖走?尽管她用分成的方式来限制了关山,但利益的刺激往往是最靠不住的,一旦有更多的利益,也有可能……而叶子相对来说,孤身一分,离了周家没人能扶持她,在某种程度上,文箐或许是利用叶子,但换一个角度来说,又可以说得上是栽培叶子。

    至少嘉禾就是用后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的,当然其他人也这样,范郭氏十分羡慕地对叶子道:“小姐在你身上花的心血可真不少,你可不能负了小姐一番美意。”

    陈妈盯着叶子,左瞧右瞧,心想也就咱们家小姐心最慈,连仇人家的孩子都照顾如斯。“好生做菜,莫起歪心思”吓得叶子一哆嗦。

    惊魂未定,嘉禾却暗里透露道:“小姐道今年食肆开起来,若是你做的甜品卖得好,便工钱为八十贯,过两年,至少分半成利。”

    八十贯钞,那是郭董氏的工钱,叶子呆住。这两年,小姐给的工钱可一分没少,去岁她还给姐姐弟弟们捎去了五百贯呢,听说他们都好得很。叶子对文箐的感恩的心,那是没法形容了。如今,小姐交待的差使独一份于自己,这份压力落到肩上,又生怕自己承担不了,做不好怎么办?

    文箐道:“做不好?做不好那就回家给我们做厨子,家常菜反正你会做得,食肆那边也不用去了。”

    这样她又心安了,小姐不会赶自己走,那就好了。

    因为食肆要开张,文箐听说席柔在松江府那边的病也治得一些日子,现下与哥哥呆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十发烦闷,于是发了请柬过来。

    没想到,才过了七八日,席韧就满脸感激地带着妹妹到自适来了。文箐才知,席柔在松江府开始有些水土不服,后来经了医生诊治,好了,然后又针炙了一旬,歇了一旬,现下正好是又是一个疗程,有得是时间,不耽误看病。

    席柔见得文箐,很是欢喜,终于有相熟的人陪自己说话了。或许那日文箐给她雕的桔皮画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也格外喜欢在软的事物上刻刻划划。一次见得上的菜上有关山雕的瓜盅,便心动不已,非让哥哥背着自己到得厨房,看关山如何雕花。

    席韧对唯一的妹妹十分看重,很是有耐心,竟陪着她在厨房看了一天又一天。文箐收笑话他是一个“妹控”。一次在厨房中碰到他,笑话道:“‘君子远疱厨’。义兄倒是个少见的。”

    席韧面上微红,道:“学四书论经纬者,亦要食五谷。民以食为天,厨事,轻忽不得。”

    文箐捂嘴而乐。“义兄,若是放心,柔妹交给我来。”

    席韧觉得自己兄妹给文箐增添了麻烦,待要推却,哪想到妹妹却推开了自己,尽靠到了文箐身上:“好姐姐,你教我吧,我哥哥也就是看看的份儿,看这半天,也动不得手,又不许我动……”一边告状,一边得意地看着哥哥,意思是:就文箐姐姐立甚么,你都听……

    文箐扶着席柔出了厨房,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先画一朵花儿,再送她一个胡萝卜,道:“百看不如一练;瞧别人做的花样,不如自己想怎么做。”

    席柔感激地看看文箐,却又不敢动手,生怕雕得不好,出了丑。

    文箐也拿起一个来,一边刻,一边道:“我陪你学吧。”

    席柔学得慢,文箐也不急,陪着她一刀一刀地雕。雕着雕着,猛地一个主意就上来了——自己怎么就忘了前世的切花器?那个做个模子,谁都能很快地抠出好些花样来了,想要甚么样的就有甚么样,多简便啊,放在盘子中,起着装饰作用,旁的酒肆里可做不到这样。

    想到了,文箐立时就动手画起模具的样子来。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实际画出来,那也不是轻松的事,毕竟她以前没经常下厨,做这些事,不过是偶尔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好在是脑子活,自己也不想原来的样子,只按自己的想的花样来。

    这边画了些,就找了铁匠窦来,画完与他说不太好,索性自己用纸一折,慢慢慢地比着那样子折出一个简略效果来。比划着,让铁匠窦做了。最简便的自然是叉丝器了,粗细不一的孔,叉个萝卜那是哧溜溜一会儿功夫就完。

    光这一项,就震住了关山,张大嘴,然后咬了一下舌头,道:“小,小姐,这个,怎么,怎么想出来的?”

    文箐道:“我不会切菜,就想着偷懒,这不,懒招儿就出来了。”

    范郭氏得意洋洋地拿着这个切丝器,对着关山道:“这会儿,咱们想吃焰儿再不愁剁焰了,想吃丝儿,多粗多细的立马就得。关师傅,你那切菜的活计,到得小姐面前,可就……”

    打压了关山的气焰,文箐也偷着笑。当着众人的面自然谦虚,对关山道:“不过是切丝罢了。”

    范郭氏道:“小姐这个还能切黄瓜不断丝,这不一条青龙就出来了。这个好啊……”

    文箐笑道:“还可以切橙子,一圈一圈,既好看又方便吃。”

    范郭氏拿着这两样宝贝,爱不释手。

    铁匠窦心想上次四小姐做的那个风扇,现在也传了出去,于是这个切花器,也想多打点出来卖,褚群恼了,道:“四小姐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个物事,你就一心只想着卖了多赚钱。你要卖得人多了,我们食肆雕出来的人家就不稀罕了。”

    铁匠窦忙认错,发誓说自己绝不给外人做。

    待到切花器做出来的时候,梅花图,桃花芯等,要说古人手也巧,做得一个,别的也能触类旁通做出来。这下,自适居再次又炸开了锅,人人都围着这些小玩意儿跃跃欲试。几个大男孩但笑不语,其实心里啧啧叫奇。

    正好做了乳酪,文简一高兴,直接就将梅花模子那个片簧按进了酪中,得了朵十分漂亮的梅花酪,旧于万分高兴起来:“快看,快看姐,这个漂亮不少字”

    席柔爱不释手。“太好看了。箐姐姐,这个要是再加点颜色,就跟真的一样了。”

    文箐笑道:“也不是难事。”

    三月中,原来种在暖棚的早熟草莓已然有了,文箐让叶子将草梅按梅花瓣大小切成几片,盖在了梅花酪上,于是上面花瓣似乎就是淡红至粉红再到深红,颜色逐渐加深,煞是好看得很。

    华嫣赞叹道:“好办法啊。这要是将熟透了草莓汁挤在上面就更简单了。”

    文简与华庭最活跃,说动手就动手,立时就奔去暖棚里,连半熟的草莓都摘了下来。

    这似乎比过节一般,众女子皆动手,男人们伸长了脖子看着。

    商辂窥得文箐在一边,却拿着梅花模子试着甚么。过一会儿,才见她端到众人面前,大家看得,她手中的酪糕竟是一层一层的花瓣,活脱脱就是重瓣梅花。又是引得了席柔的惊叹“箐姐姐,你太心灵手巧了”

    文箐嘿嘿一笑,哪想到文简却找叶子讨要做糍粑的模子,道:“姐,我也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将半软不硬的酪糕直接倒进了糍粑模子中,略按了下,再扣过来。可惜他没经验,这东西哪能那么扣?软成一堆,不成形。于是,他不好意思了:“这,这太软了……”

    文箐却由此想到了一样:“是了,叶子,你将酷糕做得稍硬一点儿,咱们直接雕几个木模子,倒进去,再反扣过来,上面想要甚么花,就是甚么花”

    正是由此引开了思路,直到后来做出来最出彩的却是一个立体的荷花模子,花了赵木匠很大心血。当一朵盛开来的荷花酪糕端出来时,引得所有人惊叹不已。席柔道:“箐姐姐,我都舍不得吃了。太好看了,这就是真的荷花啊。”

    叶子用草莓汁染出荷花瓣,中间花蕊则是胡萝卜汁染过,关键是这两色相接,正好过渡。任外人谁也想不到这是如何做的。

    文简那时正好读到杜甫的诗名,于是要题名为“软红香泄”,文箐最终给它起名:“软红清莲”。

    关山再不敢在文箐面前骄矜,踏踏实实地钻研起菜式来。

    当这道酪糕推出来后,没想到闻香食味斋名声大作。

    今天又看到一位亲,来了个全订,高兴啊。加更,加更,6000+字。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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