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瓜田李下
目录：姬妾如云| 作者：凤栖梧1002| 类别：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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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再一次跟着送屏风的车进了摄政王府，以便两位侧福晋有不满意之处好来修改。博尔吉济特氏只一见了，便连声夸赞，除过工钱之外又赏了不少东西。
李氏见了月婵，很是欢喜。这位来自朝鲜的福晋，乃朝鲜李朝李世绪之女。朝鲜本为大明的属国，世代尊明朝为上国。朝鲜宗室贵族也都以习学汉文化为风气。明亡后，多尔衮领兵征服朝鲜，提出欲纳朝鲜公主为侧室。朝鲜王室不敢不从，便将李氏送给了多尔衮。
这李氏，自幼习汉文，读孔孟，青春妙龄远离故国，本是寂寞难以排遣；加之满府妻妾皆是蒙古满洲女人，豪放粗犷有余，琴棋书画却多是不通，平日里竟没有个可倾谈之人；忽然来了个月婵，不但温柔识礼，且满腹诗书，不禁让李氏顿生好感，竟有引为知己之意。
这李氏本性天真烂漫，且生在王侯之家，本也有些任性之处，因此时常闷了之时，竟自常派人直接便将月婵接来王府叙谈。月婵先前不免暗自纳罕，后来也倒渐渐习惯了。
这日，又进府与李氏送上次派下来的绣活儿，闲聊中提到了老太太的病，李氏便道：“我们这里正有一名太医，医术最是高明，叫他给你家太夫人瞧瞧，也许竟能医好呢”，当下便唤来那位王太医，跟着月婵回到家里，给佟老太太细细地瞧了，开了方子。
果然，几幅药服下去，佟老太太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不几日便下床活动了。从此之后，竟自一日好过一日。满府人等无不欢喜。
老太太想到弟弟和儿子都已蒙难，再见到侄孙怀宗，这裘家唯一留下的血脉，便心如刀绞。当下便叫过大奶奶和二奶奶，吩咐务必竭尽所能将怀宗照料好，万不能让孙少爷受一点点委屈。又见怀宗已六岁，该请人教授学业了，便四处打听可有好先生。
便有亲戚荐了一个人来。此人名叫赵存之，在前明乡试中过第三十八名举人，学问自是很渊博的，可惜生逢乱世，家道中落，后又父母双亡，竟至落得无以为生。因和这亲戚相识，便将他举荐到佟家来。
佟老太太便挑了日子请这赵存之进府，只见他眉目清秀，举止谦和，彬彬有礼，心中很是喜欢。当下让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这赵先生住，马上便命怀宗开起书来。
怀宗的爹本是五奶奶同父异母的哥哥，五奶奶对怀宗虽谈不上亲厚，毕竟也算是娘家侄子，少不得时常地过来探问两句。
马上要冬至了。天气格外寒冷。这日。五奶奶在房中无事。想着去看看侄子。便溜达着一路走到书房。
刚走到门口。便听得屋里传来抑扬顿挫地读书声：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五奶奶便凑在门缝处向内一瞅。见一白衣儒生正倒背双手在屋里边缓缓踱着步子。边从容吟诵。神态自若。再瞧脸上。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年约二十七八岁。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五奶奶不禁心里一慌。不觉触动门环。发出清脆地响声。五奶奶急得正要闪避。赵存之已经开门出来了。忽见门外站着一位妙龄美妇。也是一呆。
五奶奶脸一红。侧身低头浅施一礼。羞道：“先生有礼了。我只是想听一听侄儿念地书。。。”
赵存之便知是佟家奶奶，赶紧作了一个长揖。
五奶奶不知怎地竟舍不得便走，边掩饰着慌乱，边找话道：“不知先生现教着侄儿什么书？侄儿可好生学么？”
赵存之见问，忙回道：“刚以《论语》作为入门，公子天资聪颖，一讲便通，竟能过目不忘，日后定能成就栋梁之材。”
五奶奶见他彬彬有礼，言语儒雅，不觉心头突突直跳，脸上滚烫，忙再施一礼，便急急地走开了。
那赵存之眼瞅着五奶奶的妖娆的背影消失在那回廊之后，不觉呆立在门外，心中竟怅然若失。
当晚，赵存之正要脱衣就寝，忽听有笃笃的敲门声，赶紧披衣起床开门，见门口一个俏丽的丫头，端着一个火盆微笑着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愣。
丫头笑道：“我家五奶奶说天儿实在是冷，又说赵相公生得单弱，怕扛不住风寒，特叫我再给先生加个火盆儿。”
又略微压低了声音道：“五奶奶只是念着赵相公是孙少爷的先生，并未有别的意思，还请先生不要声张才好，免得落人口实。”
赵存之听了，不觉心里一荡，当下对五奶奶大为感激。
五奶奶听丫头回来禀告说“赵相公好好地收了火盆，让我回来谢奶奶呢”，不由得又飞红了脸儿，掩口而笑。
第二日晚间，赵存之正要熄灯而睡，忽又见昨日那丫头敲门，这回是端着托盘，送来烫得滚滚的一壶烧酒，并两样下酒小菜。丫头道：
“我们五奶奶让送来的，让先生热热地吃两杯酒再睡，可以搪搪寒气。”末了仍低声嘱咐道：“不过是奶奶的一点小意思，先生莫要声张。”
如此两三次，那赵存之便已然心下明白。心想自己自小读孔孟之道，现在人家府上为人师表，这种瓜田李下之事却是令人不齿。再则一但露了形迹，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不由得暗暗惊心。本有心拒绝，无奈寄人篱下，本就倍感寂寞凄凉，加之即将而立却还尚无妻室，再一想到五奶奶娇嫩欲滴的面容，却哪里狠得下心来作柳下惠？
那五奶奶刚出生母亲便去世，父亲整日忙于政务，嫡母性情和顺，又怜她没有亲娘，不免对她宠溺了些，五奶奶不免养成了任性娇纵的毛病。及至裘文海到保定上任去，佟老太太留她在京里，后又许给佟鹏作小，这五奶奶本就心里不服，对佟鹏并没什么感情，加之又没生下一男半女，现如今佟鹏一死，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作了寡妇，从此一生没了指望。不承想忽然出现了一个赵存之，竟无端端撩动芳心，几次小心试探，见那赵存之并无拒绝之意，这下子竟然着了魔一般，什么礼数，恐惧，统统丢到爪洼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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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了月婵，很是欢喜。这位来自朝鲜的福晋，乃朝鲜李朝李世绪之女。朝鲜本为大明的属国，世代尊明朝为上国。朝鲜宗室贵族也都以习学汉文化为风气。明亡后，多尔衮领兵征服朝鲜，提出欲纳朝鲜公主为侧室。朝鲜王室不敢不从，便将李氏送给了多尔衮。
这李氏，自幼习汉文，读孔孟，青春妙龄远离故国，本是寂寞难以排遣；加之满府妻妾皆是蒙古满洲女人，豪放粗犷有余，琴棋书画却多是不通，平日里竟没有个可倾谈之人；忽然来了个月婵，不但温柔识礼，且满腹诗书，不禁让李氏顿生好感，竟有引为知己之意。
这李氏本性天真烂漫，且生在王侯之家，本也有些任性之处，因此时常闷了之时，竟自常派人直接便将月婵接来王府叙谈。月婵先前不免暗自纳罕，后来也倒渐渐习惯了。
这日，又进府与李氏送上次派下来的绣活儿，闲聊中提到了老太太的病，李氏便道：“我们这里正有一名太医，医术最是高明，叫他给你家太夫人瞧瞧，也许竟能医好呢”，当下便唤来那位王太医，跟着月婵回到家里，给佟老太太细细地瞧了，开了方子。
果然，几幅药服下去，佟老太太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不几日便下床活动了。从此之后，竟自一日好过一日。满府人等无不欢喜。
老太太想到弟弟和儿子都已蒙难，再见到侄孙怀宗，这裘家唯一留下的血脉，便心如刀绞。当下便叫过大奶奶和二奶奶，吩咐务必竭尽所能将怀宗照料好，万不能让孙少爷受一点点委屈。又见怀宗已六岁，该请人教授学业了，便四处打听可有好先生。
便有亲戚荐了一个人来。此人名叫赵存之，在前明乡试中过第三十八名举人，学问自是很渊博的，可惜生逢乱世，家道中落，后又父母双亡，竟至落得无以为生。因和这亲戚相识，便将他举荐到佟家来。
佟老太太便挑了日子请这赵存之进府，只见他眉目清秀，举止谦和，彬彬有礼，心中很是喜欢。当下让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这赵先生住，马上便命怀宗开起书来。
怀宗的爹本是五奶奶同父异母的哥哥，五奶奶对怀宗虽谈不上亲厚，毕竟也算是娘家侄子，少不得时常地过来探问两句。
马上要冬至了。天气格外寒冷。这日。五奶奶在房中无事。想着去看看侄子。便溜达着一路走到书房。
刚走到门口。便听得屋里传来抑扬顿挫地读书声：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五奶奶便凑在门缝处向内一瞅。见一白衣儒生正倒背双手在屋里边缓缓踱着步子。边从容吟诵。神态自若。再瞧脸上。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年约二十七八岁。竟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五奶奶不禁心里一慌。不觉触动门环。发出清脆地响声。五奶奶急得正要闪避。赵存之已经开门出来了。忽见门外站着一位妙龄美妇。也是一呆。
五奶奶脸一红。侧身低头浅施一礼。羞道：“先生有礼了。我只是想听一听侄儿念地书。。。”
赵存之便知是佟家奶奶，赶紧作了一个长揖。
五奶奶不知怎地竟舍不得便走，边掩饰着慌乱，边找话道：“不知先生现教着侄儿什么书？侄儿可好生学么？”
赵存之见问，忙回道：“刚以《论语》作为入门，公子天资聪颖，一讲便通，竟能过目不忘，日后定能成就栋梁之材。”
五奶奶见他彬彬有礼，言语儒雅，不觉心头突突直跳，脸上滚烫，忙再施一礼，便急急地走开了。
那赵存之眼瞅着五奶奶的妖娆的背影消失在那回廊之后，不觉呆立在门外，心中竟怅然若失。
当晚，赵存之正要脱衣就寝，忽听有笃笃的敲门声，赶紧披衣起床开门，见门口一个俏丽的丫头，端着一个火盆微笑着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愣。
丫头笑道：“我家五奶奶说天儿实在是冷，又说赵相公生得单弱，怕扛不住风寒，特叫我再给先生加个火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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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存之听了，不觉心里一荡，当下对五奶奶大为感激。
五奶奶听丫头回来禀告说“赵相公好好地收了火盆，让我回来谢奶奶呢”，不由得又飞红了脸儿，掩口而笑。
第二日晚间，赵存之正要熄灯而睡，忽又见昨日那丫头敲门，这回是端着托盘，送来烫得滚滚的一壶烧酒，并两样下酒小菜。丫头道：
“我们五奶奶让送来的，让先生热热地吃两杯酒再睡，可以搪搪寒气。”末了仍低声嘱咐道：“不过是奶奶的一点小意思，先生莫要声张。”
如此两三次，那赵存之便已然心下明白。心想自己自小读孔孟之道，现在人家府上为人师表，这种瓜田李下之事却是令人不齿。再则一但露了形迹，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不由得暗暗惊心。本有心拒绝，无奈寄人篱下，本就倍感寂寞凄凉，加之即将而立却还尚无妻室，再一想到五奶奶娇嫩欲滴的面容，却哪里狠得下心来作柳下惠？
那五奶奶刚出生母亲便去世，父亲整日忙于政务，嫡母性情和顺，又怜她没有亲娘，不免对她宠溺了些，五奶奶不免养成了任性娇纵的毛病。及至裘文海到保定上任去，佟老太太留她在京里，后又许给佟鹏作小，这五奶奶本就心里不服，对佟鹏并没什么感情，加之又没生下一男半女，现如今佟鹏一死，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作了寡妇，从此一生没了指望。不承想忽然出现了一个赵存之，竟无端端撩动芳心，几次小心试探，见那赵存之并无拒绝之意，这下子竟然着了魔一般，什么礼数，恐惧，统统丢到爪洼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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