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凤兮凰兮 第六十三章 锦瑟无端
目录：铁血之凤皇隐| 作者：迦南|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芜城十里外，流水潺潺的河边，灵武君庄无忌的大军停驻下来，将士们拉着马匹在饮水，一片休生养息之景。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齐姜独自在马车内，虽是坐立不安，但也不似刚才那般焦急了，半个时辰前庄无忌传令停下歇息，并派人进芜城寻那白发妇人，这令她心里稍安。
只是，等待讯息也是种煎熬，齐姜时不时掀起车帘张望，不知看了多少次，终于见到两名将士骑马而归，翻身下来，跑到正站在河边喂马的庄无忌身边禀告。
齐姜按耐不住心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向庄无忌急步行去。
听着将士禀报的庄无忌抬头，见齐姜行来，略一挥手，让将士退了下去，便迎着齐姜走去。
望着齐姜满怀期望的双眸，庄无忌握住她伸来的手道：“阿蘅，我带你去找她。”
只是轻轻一句话便让齐姜有泪满眶，只知点头，难以言语，心里分不清是悲凉还是欢喜，她真的能见到分别已久的婶婶田卫夫人了吗？
已有将士将马匹牵来，庄无忌抱了齐姜上马，绝尘而去。
春末的风还有几丝凉意，吹得柳条微动，柳荫下两间青瓦屋，屋前围着一小院子，院里的草棚下养着小鸡和小兔，正在花草间撒欢地跑着，很平凡的一所农舍，却让人心生暖意。
这是齐姜随着庄无忌来到时所见的景象，那瞬间，她心里是一片空白。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曾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每逢她想起当年与茱儿在雨中痛哭的情形，便会想假若有一日，再见到田卫夫人，她一定要狠狠地指责一番以解心中的怨恨。
但是当这日到来的时候，她心里竟生不起半点怨恨，反而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哀伤，复杂得无以分辨究竟是甚么。
回头，但见庄无忌在身后负手而立，脸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那深深的眼神却让她有了几分踏进屋里的勇气。
“将士都不曾惊动她，进去看看罢。”庄无忌沉声说道。
齐姜点头，停了一会才提起脚步，刚行了两步，只听瓦屋的门咯吱一声响，有人行出来。
齐姜顿时呆在原地，再也无法迈步。
眼前这个有着丝丝白发夹集在黑灰色头发的妇人，脸容虽依然可见昔日美丽，却已有了不少细细的皱纹，眼神也似染了风霜，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昔日那个在桃园里的桃林下微笑而坐的美丽女子，那个会用锦瑟弹出清寥、缥缈曲调的美丽女子，那个被太傅深深疼惜的美丽女子，怎会已经苍老如此？
齐姜只觉胸口像是有甚么塞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从来都不曾是她想过的重逢情形，无言无语，却像有石头压在身上一般，重得让人双眼发酸。
此时此刻，天地间静寂地像是无人之地，白发妇人手执着盛满青菜的竹篮，静静地望着齐姜，无喜无悲，只有目光在齐姜脸上流连着。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婶婶。”齐姜终于艰难说出几个字，“我是阿蘅。”
白发妇人的手终于颤抖了一下，别开脸，目光落在远处，却抑制不住眼泪涌上来。
齐姜向前走了几步，抖声道：“婶婶，你不认得阿蘅吗？”
她曾想过的千遍万遍的指责此刻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心里有的只是哀伤和心疼。
白发妇人依然不说话，转身便走进屋里。
齐姜紧跟着入去，但见屋内摆极少，只有歇息用的榻床，一个柜子，一套桌椅，再无他物。
白发妇人背对着她，坐在桌边，一动不动，也不言不语。
“婶婶，你不想茱儿吗？”齐姜的声音突然一冷，“她才五岁，你便不要她了。”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像是要喘不过气，十二年前那个风雨之夜似是昨日，哪怕是过了多年，那种刻骨的冰冷依然无法拂去。
白发妇人的身子颤抖起来，蓦然回头望着齐姜，脸上已是泪痕一片，脸色白得可怕，抖着双唇，低低而道：“茱儿，茱儿，我的茱儿……”她的目光哀痛得让齐姜看着只觉心如刀割，立刻背过身去，心潮起伏，眼泪已顺着脸庞缓缓流下来。
终于见到抛夫弃女的田卫夫人，她该是满心怨恨，却为何恨不起？
她不知道多年前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会让田卫夫人如此决绝，甚至连女儿都不要。
难道只是为了从昔日美丽高贵的夫人变成如今苍老平凡的妇人？
她不信会是这样。
如此一想，齐姜的心情平伏了一些，伸手抹去眼泪，转身道：“婶婶，阿蘅不知昔日之事，也不想再问，但是，婶婶可曾知道茱儿有多伤心？难道婶婶一句话也不愿与阿蘅说吗？”
田卫夫人听得已是痛哭失声，双手掩脸，难以成言。
齐姜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她也多想痛哭一场，但是哀到极点，竟是哭不出来。
田卫夫人突然站起来，脚步踉跄地一把抱住齐姜，断断续续地哭道：“阿蘅，阿蘅长大了……茱儿也长大了，我的茱儿……她有个狠心的母亲，对她不起。阿蘅，你帮婶婶照顾茱儿，帮婶婶好好照顾她，可好？”
“茱儿要的是疼她如命的母亲，而不是阿蘅的照顾！”
齐姜冲口而出，带着隐隐的怒气，她只知道，在这个世上，母亲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阿蘅，阿蘅……”田卫夫人哭得几乎要背过气，紧紧地抓住齐姜的手，哀求道，“阿蘅，帮帮婶婶……只要茱儿不记得我这个母亲，她就不会难过了……”
齐姜只觉气血往头上直冲，大声道：“婶婶，这世上，哪个母亲会这样对女儿，哪个母亲会让女儿不记得她。婶婶喜欢弹瑟，十二年来，茱儿每年都让人造一把锦瑟藏在乐室，很久以前她跟阿蘅说过，说婶婶最喜欢弹瑟，她就每年造一把，婶婶知道了便会回来了。但是，每一年，茱儿等来的都是失望，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乃至无法不绝望，如今锦瑟每年还在做，但是茱儿再也不曾跟阿蘅说，她的母亲会回来了……”
田卫夫人脸色越来越青，身子一软，快要跌落在地，齐姜急忙伸手扶住，才惊觉田卫夫人已昏迷过去，不由失声叫起来：“伯苏师兄！”
房门一下被推开，庄无忌的身影如利箭般已到了齐姜身边。
齐姜紧紧抱住田卫夫人，双手颤抖，有些六神无主，差点也跌倒在地，却让庄无忌稳稳挽住。
“把夫人扶到榻上。”庄无忌轻声说道，又转身对着门口扬声道，“请旋簌过来。”
齐姜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小心翼翼地让昏迷的田卫夫人躺到榻上，伸手拉过被子盖好，又探了探田卫夫人的手脉，才转身扑入庄无忌怀里，虽是泪如雨下，却哭不出声。
“伯苏师兄，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齐姜哽咽道，“婶婶心里一定很痛，可我忍不住指责她，我不是有心，不是有心如此。”
庄无忌轻拍着她肩头，说道：“我知道。”
齐姜紧紧抱着他，这才出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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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独自在马车内，虽是坐立不安，但也不似刚才那般焦急了，半个时辰前庄无忌传令停下歇息，并派人进芜城寻那白发妇人，这令她心里稍安。
只是，等待讯息也是种煎熬，齐姜时不时掀起车帘张望，不知看了多少次，终于见到两名将士骑马而归，翻身下来，跑到正站在河边喂马的庄无忌身边禀告。
齐姜按耐不住心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向庄无忌急步行去。
听着将士禀报的庄无忌抬头，见齐姜行来，略一挥手，让将士退了下去，便迎着齐姜走去。
望着齐姜满怀期望的双眸，庄无忌握住她伸来的手道：“阿蘅，我带你去找她。”
只是轻轻一句话便让齐姜有泪满眶，只知点头，难以言语，心里分不清是悲凉还是欢喜，她真的能见到分别已久的婶婶田卫夫人了吗？
已有将士将马匹牵来，庄无忌抱了齐姜上马，绝尘而去。
春末的风还有几丝凉意，吹得柳条微动，柳荫下两间青瓦屋，屋前围着一小院子，院里的草棚下养着小鸡和小兔，正在花草间撒欢地跑着，很平凡的一所农舍，却让人心生暖意。
这是齐姜随着庄无忌来到时所见的景象，那瞬间，她心里是一片空白。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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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这日到来的时候，她心里竟生不起半点怨恨，反而有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哀伤，复杂得无以分辨究竟是甚么。
回头，但见庄无忌在身后负手而立，脸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那深深的眼神却让她有了几分踏进屋里的勇气。
“将士都不曾惊动她，进去看看罢。”庄无忌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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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顿时呆在原地，再也无法迈步。
眼前这个有着丝丝白发夹集在黑灰色头发的妇人，脸容虽依然可见昔日美丽，却已有了不少细细的皱纹，眼神也似染了风霜，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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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只觉胸口像是有甚么塞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这从来都不曾是她想过的重逢情形，无言无语，却像有石头压在身上一般，重得让人双眼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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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紧跟着入去，但见屋内摆极少，只有歇息用的榻床，一个柜子，一套桌椅，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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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卫夫人突然站起来，脚步踉跄地一把抱住齐姜，断断续续地哭道：“阿蘅，阿蘅长大了……茱儿也长大了，我的茱儿……她有个狠心的母亲，对她不起。阿蘅，你帮婶婶照顾茱儿，帮婶婶好好照顾她，可好？”
“茱儿要的是疼她如命的母亲，而不是阿蘅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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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卫夫人脸色越来越青，身子一软，快要跌落在地，齐姜急忙伸手扶住，才惊觉田卫夫人已昏迷过去，不由失声叫起来：“伯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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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苏师兄，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齐姜哽咽道，“婶婶心里一定很痛，可我忍不住指责她，我不是有心，不是有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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