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朔云飞渡 正文 一百七十三. 相思意

正文 一百七十三. 相思意

目录:朔云飞渡| 作者:四下里| 类别:历史军事

    一百七十三.相思意

    牧倾寒见了这纸上的几行字,一时间竟如同摧心煎肺一般,良久,也不知究竟是过了多长时间,虽有身周暖洋如春,却根本耐不住心头一分一分缓缓爬上的寒意,只觉得指尖已经彻底冰凉……牧倾寒一点一点地捏紧了手中薄薄的纸张,心中有一刹那间的空无,仿佛连自己这个人也不存在了,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从前和那人在一起时的短短时光,那时候以为两情相悦,可以天长地久地厮守到老,然而,然而……

    可是即便原本希冀的长相思与长相守,如今已被千刀万剐地切得支离破碎,却还是让他割舍不断,清醒不了,永生都不得解脱了,余生于他,再无欢颜之日——

    从此牧郎是路人……竟连见她一面,都不能够。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心下寒凉如霜,纵然室中温暖如斯,亦是丝毫感觉不到,只觉得心头摧冷难言,牧倾寒的指尖捏紧了淡淡散发着清香的纸笺,慢慢将其重新折起来,放回到信封里,然后仔细揣在怀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就想抛却了一切,立即冲进宫中去寻那人,带她天涯海角地到哪里都好,但家中诸人的安危,却逼得他不得不死死压住这样的冲动……牧倾寒眼中已无声漫上了一层寒霜般的清冷,眉宇之间蕴着浓重的阴翳,北堂戎渡见状,默然不语,只是下意识地用手轻抚着袖口的花纹,那样密密的纹路,如同旧日里的每一个片段一般,在这样恍惚的片刻,蓦地勾起些许前尘,与往事一起丝丝缕缕地缠上心头,直到此时,北堂戎渡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无情,原来自己竟也是曾经喜欢过牧倾寒的,在当年那无数的谎言和欺骗当中,却总还是有过动心的一瞬。

    半晌,牧倾寒看向北堂戎渡,神情平静,但那平静之中却是没有暖意的,只道:“……若是再无他事,我便告辞了。”北堂戎渡见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波动,但那眼中却分明有着什么东西——那根本就是无声表达着无论怎样,也不会有一刻放弃、忘记的眼神。

    北堂戎渡心中悸动,但又不能够如何,他写这封信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牧倾寒继续处于一个无望的念想当中,索性干脆亲手绝了他的一切冀望,可是这其中,北堂戎渡仍旧却隐隐地知道,自己这或许也是出于那一丝不忍,想要给对方一点安慰,不至于这么久都音讯全无,哪怕,是这样的只言片语也好……因此北堂戎渡只能维持着一直以来的若无其事模样,以静默相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未几,偌大的殿中再无他人,牧倾寒已经离开了,北堂戎渡坐在椅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便叫人将今日要处理的公文都送进来,开始静下心来理事办公。

    转眼就到了晌午,直至在外面值守的内监进来禀了一回,北堂戎渡才发现时辰原来已经不早了,遂简单收拾了一下,正要命人传膳时,却想起早上沈韩烟曾经对他说起过,宋氏似乎有些身子不适,虽然北堂戎渡心中一直还存着那么一个疙瘩,但毕竟他因念及自己与北堂尊越彼此情分深重之故,已经对此事有些释然,更何况不管怎样,宋氏腹中的孩子也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因此北堂戎渡想了想,便吩咐备轿,去宋氏所居的丽鸿殿。

    一时到了宋氏住的地方,但见宫宇俨俨,周围栽种的一些四季长青的树木倒也精神,北堂戎渡下了轿,也没让人传声,只自己走进去,见宋氏歪在一张紫绒绣垫的贵妃榻上,双脚渥于地上放着一只熏笼上取暖,正拿了几颗葵花籽喂鸟,她如今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穿着宽松的衣裳,还并没有显怀。

    宋氏乍然见到北堂戎渡到此,忙站起身来,迎上前行了礼道:“……妾身见过爷。”室中伺候在侧的几名宫人,也尽皆见礼,北堂戎渡伸手虚扶了宋氏一下,淡淡道:“……你既是眼下怀着身孕,便不必这样多礼了。”宋氏一张粉面上有着即将为人母的满足幸福之色,闻言,遂含羞笑道:“爷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妾身这里……”北堂戎渡坐了下来,说道:“听韩烟说,你似是身子有些不适,我便来看看。”宋氏莞然一笑,不大好意思地道:“只是略有些不太舒服,今天早上起来时,竟是已经好了大半了……却劳烦爷挂心。”北堂戎渡摆一摆手,道:“那就好……我方才才办完公事过来,还不曾用过饭,眼下就在你这里吃罢。”宋氏听了,便忙吩咐人摆饭。

    两人用罢午膳之后,宋氏又让宫人铺开被褥,服侍北堂戎渡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坐在床前,小心陪着说话,北堂戎渡也确实多少有些困了,在床上躺了不多时,便渐渐睡得熟了。

    北堂戎渡在梦中如幻似醒,只觉得自己正在与北堂尊越笑语闲谈,十分亲密,模糊中但见北堂尊越丰俊难言,动人心神,北堂戎渡一时仿佛为之所惑一般,懵懵懂懂地就去伸手搂抱男人的腰身,将北堂尊越箍在怀里,抚身吮舌,无所不为,渐渐地越发放肆起来,竟已将其按在身下,就欲行那等纵淫之事,而北堂尊越只是顺应着,丝毫不曾拒绝。

    这一番覆雨翻云当真畅快,怀里一个火热的身子似是瘫软如绵,耳边唯有那止不住的呻吟之声不绝如缕,北堂戎渡在父亲身上快意驰骋,只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处紧腻暖滑的地方,百忙中见身下北堂尊越剑眉紧皱,似是十分痛苦,便低头去吻他的眉心,温柔抚慰不已,直到最终泻出一场,将满满的一股热液尽数喷溅在北堂尊越体内,这才顿觉快慰难言。

    既是云收雨散,身为男子,一泄如注的激越过去,在这个时候就总是容易觉得全身空虚,因此北堂戎渡这一场旖旎梦境也就渐渐淡去,似乎有一点儿身心满足,其中又有着几分发泄之后的慵懒,但神志却转而有些清醒起来,须臾,只觉得身边似乎是紧贴着一个温软光滑的身子,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待凝神看去时,就见宋氏衣衫剥褪,只穿着一条月白色的芙蓉肚兜,青丝散乱,面上红晕浓浓,眸色迷离,粉颈间还微微有些汗意,吐气如兰,北堂戎渡见了,便已明白方才自己在梦中不过是闹了个笑话,心中不由得隐隐出现一丝意兴阑珊之感。

    倒是那宋氏在刚才被北堂戎渡扯上床去,两人缠绵了一回,其间见到北堂戎渡温柔难言,着意顾惜着她,比起往常在床笫之间,不知多了多少绵绵抚爱,小心以待,宋氏不知内情,满心以为是丈夫半梦半醒之余,还知道怜惜自己身怀有孕,温柔对待,心中一时又羞又喜,轻轻抱着北堂戎渡的胳膊,安静躺在对方身边,她哪里又能够想得到,北堂戎渡完全是因为在梦中与之缠绵的是北堂尊越,男子不比女子,一旦欢好,那处便很容易受创,因此北堂戎渡这才下意识地动作十分温柔,以免将北堂尊越弄伤了。

    室内暖气熏人,此时北堂戎渡身上余兴已消,便微闭了双眼,不经意地说道:“……怎么样,你正有身孕,方才那一番,可曾觉得有些不适?”宋氏粉面酡红,低声道:“方才得爷顾惜,妾身并没有什么不好……”她说着,一时间不觉思绪万千,她自知身份,并不奢求过多,她很清楚当初北堂戎渡娶她,不过是因势所为罢了,并没有情爱在里面,婚后,对她虽不薄待,却也不算宠爱,远远不能与沈韩烟相提并论,而她也自然不是没有一点失落、一点伤怀的……忽然之间,她再一次地羡慕起沈韩烟来。

    好在至少眼下她已有了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安慰了……宋氏下意识地将脸颊贴在了北堂戎渡的手臂上,这是她作为一个女子,唯一的依靠。

    既是听到宋氏无事,北堂戎渡便微微‘唔’了一声,他静躺了一会儿,就坐起身来,准备驱车前往大内,去北堂尊越那里,但刚拿起衣物,却不知怎么,又松开了手,顿一顿,便朝外命人进来伺候他沐浴——也许事情演变到如今,北堂戎渡已逐渐不再是那个当年因形势所迫,不得不与北堂尊越在一起的少年了,眼下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许已经开始不想在与其他人欢好之后,还带着别人的味道,出现在北堂尊越的面前……

    一时沐浴既罢,北堂戎渡这才换上衣物,出了丽鸿殿,不再坐轿,改为乘马车前往王宫。

    此时北堂尊越正在御书房理事,北堂戎渡由小太监引领着往里面走时,却忽然看见有官员被两个御前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拖了出去,北堂戎渡微讶之余,知道北堂尊越此刻自是在里面与朝臣议事,因此也不进去打扰,只在略远些的一处月洞门附近等着。

    没一时,外面就响起了沉闷的击打声,似是在施行廷杖,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刚才那名官员被架着再次进来,臀后血淋淋的一片,前去谢恩。北堂戎渡见了,便问旁边的内监道:“……这是怎么了?”那内监听他问起,便忙答道:“回世子的话,奴才方才在旁边恍惚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因为南方传回来什么消息,几位御史大人今天便进了宫,好象不知道要联名弹劾哪个。”北堂戎渡一听,略作思忖,便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前时北堂尊越暗中派人传令去南方,下令每逢攻城之际,可以纵兵大肆洗城劫掠,以便激勉士气,使战事不因入冬后受到严寒恶劣的天气影响,想必应该就是这个消息传回,才令御史联名进宫,弹劾前线将领,方才那个受了廷杖的官员,估计大概是和北堂尊越顶牛,这才挨了打。

    北堂戎渡想着,便朝着门口走去,门外的内侍自然不会阻拦,让他直接进到了里面,北堂戎渡刚一进到殿中,就见几名官员正跪在地上,北堂尊越则负手在身后,森然冷笑道:“一群酸臣、腐儒!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倒跟本王讲起什么仁厚来!嘴皮子一动,就弹劾起前线的统军将领,既然文人都这么爱逞口舌之利,不如本王便把你们派去南方,看看你们这些圣人弟子能不能舌灿莲花,说得对方降城,若是没这个本事,就趁早给本王闭嘴!”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朔云飞渡》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朔云飞渡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