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正文 第一一零章 谁者不能离

正文 第一一零章 谁者不能离

目录: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作者:瞌睡狐狸|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江湖上这十年为了屠龙刀,却是一刻也没安宁过。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群豪们先是屡屡去天鹰教找茬,四年之前,金陵清凉山一事之后,又有一大半矛头转向了少林寺。如今张翠山一家归来,十年来寻屠龙刀寻得毫无头绪的群豪们不确定屠龙刀这十年间到底是否与张翠山夫妇和谢逊的失踪有关,一时间将信将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江湖上众说纷纭是因由之一,而也更因为这几年来,武当七侠的声望和功夫进境委实令人乍舌,便连最年少的莫声谷,也已隐隐有与峨眉昆仑等门派掌门分庭抗礼的趋势,而宋远桥俞莲舟等人的功夫更是难以揣测。于是众人虽然心痒,却无人主动出头造次,只是暗中摩拳擦掌,打算在黄鹤楼一会上打探出些有用的消息,再行决定。

    三月廿九,武昌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已住满了各路江湖人,来得晚了没找到空房的,甚至不得不露宿城外。到得三十日一大早,昨夜凉气还未完全散去,武昌黄鹤楼前就已然是一副异常忙碌的景象。除了原本在王盘山岛上折损了弟子的二十多个门派,与龙门镖局有所渊源的数家镖局帮派亦是一早到了,其中为首的自然便是少林寺。此外倒还有一些两边都搭不上关系的门派。所以当张松溪和张翠山并肩去迎峨眉派的时候,张翠山一直疑虑不定的心情终于稍定,趁着众人不注意,压低声音对张松溪道:“四哥,峨眉一来,六妹所言之事怕是要作准。”

    张松溪微叹:“六妹所言历来匪夷所思,却每每作准。只盼这次以后,江湖之上能够稍安些年月。”

    来人太多,黄鹤楼再大,一层之内也难已全部容下。于是各们各派的掌门各自待了门内的得力弟子,齐上了最是宽敞的四楼大堂,其余弟子都被引至下面休息等候。

    四楼大堂早已设了下了待客的席位茶点。客席上此时已经满了七成,各个门派间虽然相互招呼攀谈,却又明显神思不属,四处打量,各自心中暗自盘算。

    武当诸侠此时进进出出迎接来人,便连三代已经能顶事的弟子也不得闲暇,里外招呼忙碌杂事。是以当一些江湖群豪看到南边近乎全空的武当几个主位那边靠窗坐了个女子的时候,皆是心中奇怪,不明白历来清一色男子的武当,何时多了个女子。女子一身白裳青裙,一头青丝以一根碧玉簪绾住,此时在熙熙攘攘的大堂之中,正兀自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倚着窗口,一边看着窗外江上远景,一边吃着一旁盘中的梅子饼。旁人便是好奇猜测,也只见得到她侧影,一时看不清面目。便在此时,却有人见得殷梨亭到了女子身前,将手中端过来的一只白瓷汤碗递了给她道:“小遥,下面刚做好的红豆甜汤,趁热喝。”说着替她将窗户掩上半面,“这早上风寒,这样吹小心着了寒凉。”

    路遥笑嘻嘻的接过了甜汤捂着手,边喝边兴致勃勃的道,“六哥,从高处看这江景果然才是最好。人说江城五月落梅花,六哥你看那边山上,似乎还真是片片梅花啊!”

    殷梨亭揽过她身子,将罩衫脱下披在她身上道:“你若喜欢,今日事了,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如何?”

    路遥高兴道:“那就说定啦!这武昌城我来来往往这么多次,还真没见过梅林呢!”说着拉过殷梨亭,待他弯下身,伏在他耳边低声絮絮说了些什么。殷梨亭先是脸色微红,却又随即点头。

    这边一些帮派的掌门宿老见得此等情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年前金陵清凉山之会,立时便隐约猜出这女子身份,又一时不敢确定。自恃身份,权当未曾见到。至于看到这边情景的一些弟子,可就低声纷纷议论起来。

    “这姑娘我怎么看这眼熟?”神拳门下一人道。

    “就是当年清凉山上那个用计诈了成昆的姑娘吧?这么些年不见她,没想到今日又在此处见到她。”另一人道。

    一旁五凤刀门下一个当初未去过清凉山的女弟子奇不解:“诈了成昆?”

    “嘿,大妹子,你不知道?这姑娘好像是东海桃花岛的传人,要说那武林秘事,她可是知道不少。当年就是她用计骗得成昆那厮露馅。”

    “对,就是她,这么些年江湖上也没见她,听说是嫁了殷六侠。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我怎么听说这姑娘后来出了事?这几年都不见她和殷六侠一同进出。我大舅子的姨妈的闺女的三舅哥和武当火工道人有些来往,据说殷六侠这些年月都是独自一人,而且那房里,还供了个牌位,似乎就是这姑娘的。”三江帮一人忍不住插话道。

    神拳门那大汉斥道:“牌位?你猪油蒙了心啦?!牌位是给死人的,你没见那姑娘好好的么?!”

    “所以我才糊涂了啊!这姑娘到底是不是先前那个?”

    “应该是吧?长的可是极像的。何况你看殷六侠对她那样子,啧啧,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三江帮那人道:“你懂什么!男人么,就算是死了,过了这些年,还不能换个新的?何况殷六侠一表人才,还愁娶不到姑娘?”

    汾阳镖局的一人忍不住道:“诶诶,我听说两年前,徐州安聚庄的席老庄主替自己的掌上明珠向武当说亲,说的便是殷六侠,结果被婉拒了。说是殷六侠称自己已经婚配娶妻,此生不做他想。以我看这样子,应该就是原来那路姓姑娘。”

    五凤刀那姑娘此时到是看这路遥二人,满是艳慕,“依我看,是那原来的姑娘才好。”

    旁边一人笑道:“师妹你就别盯着人家看啦,回头看看你家大师兄才是正经。”

    几人哄笑声中,那姑娘的脸唰的便红了。

    此时大厅人来人往语声嘈杂,这一番话路遥未有听到,但是以殷梨亭的耳力却是听得清楚明白,他心中抱赧,手上却是将路遥握的愈发紧了。便在此时,两人都听到身后有人笑道:“六弟,你握六妹的手握的这般紧,我这五嫂都不好开口借人了!”竟是殷素素过了来,笑意满眼。

    “五嫂……”

    “五嫂。”

    两人同是应声,神情语气却是各不相同。殷素素见状更是笑了起来,“六弟,我同六妹有些话说,同你借她一会儿可行?从昨天一早你们两个就没分开过,我想找她说句话都不容易。而且……”说着纤手一指楼梯口道:“你五哥正找你有事,要你过去一下。”

    殷梨亭侧身看了看路遥,又替她紧了紧身上披的罩衫,“小遥,我先过去看看,这甜汤记得趁热喝。这里人多又杂,你自己小心。”

    路遥眨眼笑道:“殷六侠,你妻子又不是废物,这袖子里面能用的东西多着呢,快去吧快去吧!”

    殷素素此时笑得更欢:“六弟你放心就好,待会五嫂定将她还你,一根头发都少不了。”

    殷梨亭见张翠山已经在不停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又见得路遥和殷素素皆是一副“女儿家的话,他人勿听”的模样,轻声道:“顶楼有软塌可以休息,此时又是清净无人,小遥你若和五嫂说话,那到是处好去处。”

    路遥点了点头,“好,我们去那里谈便好,六哥你尽管放心。”说着推了殷梨亭,笑道:“赶紧去吧。”殷梨亭这才去寻了张翠山。

    这边殷素素同路遥沿了楼梯上得五楼,忍不住笑叹道:“人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以我看这是不‘想’离才对啊。”

    路遥摸了摸鼻子,笑道:“当是不‘能’离吧。”

    殷素素瞪了她一眼,削了她后脑勺一下,嘲道:“哈哈,六妹你到是不害臊。”

    路遥摊了摊手,无辜道:“我那份害臊,都叫六哥分去了,不用我费心。”

    殷素素闻言忍不住大笑:“分去了?!六妹,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妙人!”

    路遥神色更似无辜,“夫妻么,分担一下才正常。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殷素素看她完全一副理所应当得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路遥也忍不住笑出声。半晌两人才消停下来,殷素素微微正了颜色道:“六妹,言归正传,我是想同你说,那日你同我说的话皆是对的。所谓纸包不住火,我既同五哥回了武当,就没有能躲三伯一辈子的道理。与其背着个随时可能出事的祸胎,倒不如寻个最适当的时候,将事情说出来。”

    路遥听了她所说,微微怔了一怔,“五嫂你同三哥他……”

    殷素素微微点了点头:“前日里我独自去寻三伯,把昔年的旧事都同他说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路遥却能听得出来她是挣扎了多久,花了多少勇气才走出这一步。而当日两人又会是多么的纠结难解。“那俞三哥他……可说什么?”

    殷素素低了头,幽幽道:“三伯说武昌黄鹤楼一会在即,之后又是师父百岁大寿,诸般恩怨都留待那只后再行了断。”

    路遥点了点头。俞岱言如此反应确是在她意料之中。没了十年卧床的经历,终身卧床残废的恨意,眼下的俞岱言并非是一心唯有报仇二字的人。可是若说完全放下,却又不能。

    殷素素此时却一把拉住路遥的手道:“六妹,我今日是想请托你件事情。”

    路遥有些被殷素素的神情吓到,“五嫂……你说。”

    殷素素声音微抖:“师父百岁寿诞后,这事必然要有个了断。到得那时,五哥知悉了当日他最亲近的三哥重伤之事与我有关,我们这份夫妻之情怕是便要难保。到时我恐是无法再在武当待下去。可是……可是我放不下无忌。我想带无忌回天鹰教,然则于无忌来讲,武当是名门正派,众位叔伯又待他好。于他将来前途,武当终是比天鹰教要好上许多。六妹、六妹,武当上下终究多是男子,幸得有你……今年四月初九以后,若是我和五哥夫妇之情终不能保,今后,还请你多多照拂无忌……”

    路遥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傻了,“五嫂你……你想得太多了……”

    话正说至此出,忽听得楼下有声音传来:“五哥你莫急,嫂嫂和小遥正在五楼说话,没事的。”

    路遥和殷素素同时扭头看去,见得张翠山不放心的从楼梯上来看了一眼,见两人正好好坐在窗边软塌上说话,这才微微放心,对殷素素道:“素素,此时这里人来人往,不乏与天鹰教有些旧怨的,你多多小心,不要一人落单才好。”原来是他同殷梨亭说完话,回头却不见殷素素人,一时担心有人寻她麻烦,这才急着找她。此时见得她无事,方自松了口气,嘱咐了两句,又赶忙下楼去了。

    见得张翠山离去,路遥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殷素素的肩:“五嫂,以我看,事情会如何还不好说,你何必这般杞人忧天?这不‘能’离的,怕是不只我和六哥吧?”

    殷素素听得她此言,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表情极是复杂的看着张翠山离去的方向,良久无言。

    路遥无奈摇了摇头,一拉殷素素道:“当年我便同六哥说过:缘来缘去皆不由人,情深清浅何尝随心?五嫂你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不如下去看看。下面的人如今怕是快到齐了,过得今日,五嫂再看此事,或许又是另一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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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楼大厅,来者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直到宋远桥同俞莲舟,俞岱言三大弟子联袂迎了少林寺的人上了来,原本熙攘的大厅中忽地安静下来。空闻,空智,空性三僧带了一十二名大弟子同时到场,显然让在场各帮各派都是一愣。少林寺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排场了。四大神僧除了已经圆寂的空见,竟是悉数齐来。于是各派掌门纷纷上前见礼拜会,一时之间又是一阵纷乱。

    俞莲舟此时抽得功夫,拉了张松溪到僻静角落,低声嘱咐道:“今日少林来的全是硬手。你同五弟和六弟说,两个弟妹皆与少林寺有所过劫,一会若是兵刃相向,叫他二人只需各自护住五妹和六妹即可,无须下场。这动手的事情,就由你我兄弟们担待了。”

    张松溪点了点头,却皱了眉,低声道:“以小弟看,六妹计策若是奏效,不仅今日,以后一段时间,都要小心少林寺的人。四年前的事情,决不能再有第二回。”

    俞岱言此时亦在一旁,听得张松溪之语,狠狠一怔,眼中光芒微现,半晌沉声缓缓道:“四弟说得不错,这四年来六弟的事情你我兄弟看在眼里,此等事情,实不可再。”

    ——

    此时宾客齐至,主宾各自落座,宋远桥坐位主方长辈,当先开口:“今日主位江湖同道应邀驾临黄鹤楼,我武当荣幸之至。我宋某人先代武当上下谢过各位。”这一番话声音不高不扬,毫无纵声提气,但是偌大的厅堂,乃至下面两层都听的清清楚楚,仿若说话之人就在眼前。这一番修为,便瞬时让仍旧有些微语声的大厅瞬时安静下来。宋远桥语罢起身,向众人揖首为礼。见得宋远桥行礼,武当诸侠自然起身相随。路遥此时拉了殷素素,轻手轻脚从诸人身后的楼梯上由五楼下来。殷梨亭听得身后动静,便知是她。心下微笑,身形略动替她一挡,转眼间路遥就悄悄溜到他身边。

    前面各门各派之人见得武当诸侠同时施礼,各自站起还礼。

    殷梨亭把自己的位子给了路遥,自己又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低声笑问:“你和五嫂女儿家的话说完了?”

    路遥眨眨眼睛,“眼下说完了,待会没准又有了。”

    殷梨亭替她拢了拢耳边发丝,笑而不语。

    此时宋远桥朗声道:“诸位朋友今日前来,乃是因为屠龙刀一事。我五弟张翠山夫妇十年前与谢逊在王盘山岛失踪,一同不知所踪的还有屠龙刀。如今我五弟夫妇有幸平安归来,而昔年那恶贼谢逊又已殒命,这屠龙刀下落如何,武当自当同诸位说得清楚。然则这十多年来,单是这屠龙刀三字,江湖之上就由太多人因此丧命,武当自是不敢大意,是已才约诸位今日来此黄鹤楼之会。”

    然则便在此时,忽听得少林寺那边有人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宋大侠有此仁心,老衲实是感佩。昔年屠龙刀一事,江湖上太多人因此殒命。武当如此谨慎,亦在情理之中。只是宋大侠,须得解释的,可不只这一件事情吧?今日除了王盘山岛与会的门派,中原各地有名望的镖局亦是在应邀之列,为的却是十年前龙门镖局上下七十余口被害之惨案。张五侠,当夜有我少林弟子亲眼见得人是你所杀,这件事情不知张五侠要作何解释?”

    张翠山上前到宋远桥身侧,朗声道:“空闻大师,因为此事,少林和武当已经争论数次。晚辈一生受恩师训示,虽然愚庸,但却从不敢打诳。龙门镖局和少林弟子前后七十七口的姓名,绝非晚辈所伤。至于是谁伤这七十七口的性命,晚辈原也知晓,可是不愿明示,还请大师见谅。张翠山一生不曾做过半件贻羞武当师门之事,更未曾妄杀一个好人!”

    这一番话侃侃而言,中气充沛流畅,混不似谎言。在场群雄纷纷低声议论声中,燕云镖局的总镖头宫九佳却站起来道:“张五侠,你今日一口咬定龙门镖局一事并非自己所为。可是当日我师兄圆业却亲眼看见你以毒针射杀少林弟子慧风,并射瞎三名少林弟子的右眼,这笔帐难道你要混赖么?!”他原本同都大锦同为少林俗家弟子,感情自是好些,又是圆业的师弟,当下便忍不住出头。

    张翠山道:“我武当弟子行走江湖,所用的均是钢镖袖箭一类的大件暗器,可有谁见过任何人用过金针银针这样的暗器了?更何提喂毒?”

    此语一出在场诸人到是不得不信。武当七侠出手历来光明正大,行正影直,乃是众所周知。若说以毒针伤人,众人确是难信。此时当日里唯一在场的圆心下确是怒道:“张翠山,当日你出手伤人乃是我亲眼所见,怎容你狡辩?不是你,又能是谁?”

    张翠山道:“贵派有人受伤,便要着落到武当头上告知是谁,天下间可有这等道理?”

    圆心不及张翠山能言善辩,一时竟是接不上话。便在此时,张松溪却是上前一步,“龙门镖局众人性命是否为我五弟所伤,如今却也辩不出结果。可是今日我武当却要问问,蔽派三师兄俞岱言的伤,又是谁所致?这大力金刚指,可便是少林寺的功夫吧?”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元宝,高举示于在场诸人。众人瞧得分明,那元宝上的指印,除了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却是绝没有其它功法能捏得出来。这活生生的物证一放,着实比少林寺空口直断要有力的多。

    “阿弥陀佛。”空智宣了一声佛号,“这件事情蔽派已经通寺上下查问过。这大力金刚指除了三位前辈长老,实无其他人会。可是三位长老不离少林寺门已达三四十年之久,又怎能伤及俞三侠?何况……”空智微微一顿,“俞三侠吉人天相,已得治愈,却不若龙门镖局上下七十余口无一生还。”

    莫声谷此时却是恼怒,“大师说得不错,我三哥能得治愈,那是他吉人天相。可是以大师之言,少林寺这人就白伤了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身边俞莲舟开口朗声道:“大师,你不提我三弟治愈尚好,如今既是提起,晚辈却是要向少林寺讨问一事。”

    “俞二侠请讲。”空闻道。

    “在下三弟的伤,乃是六弟妹所治愈。而四年之前,金陵清凉山一会,六弟妹曾当着江湖群雄的面,当众揭出蔽派僧人圆真勾结汝阳王府,意图挑起江湖各个门派自相残杀的用心。这件事情,可不假吧?”

    这事在座几乎**成人都是亲身经历,时到如今当日急转直下的情形历历在目,如今听得俞莲舟唤路遥六弟妹,诸人目光同时向殷梨亭看去。俞莲舟提及此事,少林众人实在无法否认。空闻道:“阿弥陀佛。俞二侠所言不假。少林寺出了如此悖逆弟子,实是罪过。此事贫僧通传全寺,圆真不再是我少林弟子。此后若再有类似事情,少林寺定然严惩不贷。”

    “大师,您这一句通传全寺,严惩不贷,可便是将事情揭过了?”殷梨亭脸色一沉,缓步而出,直直的看着空闻道:“四年之前,圆真被我们师兄弟打成重伤,却是龟息假死。清凉山一会之后,他却是被贵派收走。可是贵派疏于看守,却让这恶贼逃脱。大师,这事,亦是不假吧?”

    殷梨亭此言,让空闻空智空性三人心中同时一惊。圆真的尸首不见,他们自是清楚。武当一直未曾上少林讨还此事,乃是因为苏笑之故。然则如今殷梨亭说得出来,却让三人无不讶异不定。只听得殷梨亭沉声道:“内子本是大夫,从不涉江湖。当年乃为了江湖众人能够相安,莫要葬送无辜人命,这才出来揭破此事。却不成想险遭杀身之祸!圆真假死,又因为贵派疏忽而逃得出来,之后却是将在下内子打成重伤,让我夫妇……险些阴阳……阴阳相隔。”他想起四年前竹谷中路遥所受之罪,彼时绝望心情仿如昨日,四年来强抑的无望思念,实在忍不住眼眶微红,声音隐隐哽咽,“若非有高人相助……小遥已然……大师,我夫妇这四年来生死不知,其间所受折磨,却又要找谁去讨?”

    江湖群雄见得殷梨亭说至此出情动意哀,无不噤声。武当殷六侠这几年声名愈大,亦有不少传言其已然娶妻,又不见其妻得在左右。不承想其间两人竟有这般拳切之意,更不知道少林武当之间亦有这样一出过劫。

    这厢殷梨亭却觉得右手忽地一暖,熟悉的草药香气掠上鼻间,却是路遥悄悄走上来,轻轻拉了他的手,正向他笑得温柔明媚,满是安慰之意。一瞬间殷梨亭因为想起四年来绝望思念的阴霾心情忽地便被路遥晴翠如春日的笑意驱散。路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极轻唤道:“六哥。”

    只“六哥”两字,其间意味足矣。

    这一幕看在江湖群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眼见一对璧人如此亲密情意,因得昔日路遥揭穿圆真一事险些险些阴阳相隔,又是四年分离生死不明,这笔帐,无疑须得算到少林寺头上。

    果然,少林三僧此时悉数脸色变换不定。路遥拉了殷梨亭得手,站在他身边,抬眼细看了少林寺主人一遍,目光明锐,微微一笑道:“诸位大师好久不见。今日贵寺既然打算把这点陈年旧事论断清楚,路遥就把这几年的旧账和贵寺细细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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