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侵色之城 正文 死对头

正文 死对头

目录:侵色之城| 作者:绿如蓝|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那个自称乔大师的人,送来疗伤的药。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我并不隐瞒。我是光明磊落的人,没必要遮掩事实。

    “如此殷勤之人确实少见。听说他要价很高,而且都是别人求他才卖。你身无分文,拿什么买他的药?”

    我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如实相告:“他送我的。”

    “是这样。”尔忠国没再问下去。

    午后,尔忠国将孙副官和护送伤员的士兵送走,回来后扶我到空地上走动。“那个姓乔的人研制的疗伤药的确有效,经常供不应求。药钱我已经给他,若他还送药来,只管告诉我,我们不白拿他的。”尔忠国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乔泰送来的那个药瓶,打开瓶盖,抹了一些在手指上,蹲下,拉开我的衣领,向脖颈里的伤疤摸过来。

    “不用。这个疤我想留着。”我挡住他的手。等他弄清楚我不是辛凤娇后,这个伤疤就是最优秀的检控官。

    他没有听我的话,捏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将药膏轻轻抹上伤疤,轻轻按揉,直至吸收。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不是辛凤娇,你会放我离开吗?”我忍不住问他道。

    他怔了怔,双眸深邃地看着我,半晌,慢悠悠地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义母可以活过来,也许吧。”

    他根本不相信——让我不幸猜中了。

    这个男人怎么一根筋,打算变态到底吗?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她。她是个贱女人,哪怕七十年后比洋人还开放的时代,她还是,而我不是。你等着后悔吧。”我带着自信的笑容看向远处,心里在想乔泰说的那个小池塘不知道有多远。

    尔忠国努起嘴,蹙着眉看我,仿佛在犹豫该不该发火

    他没发火,拍拍我的手站起来淡淡地说道:“回去吧,要下雨了。”

    “尔先生,”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的衣服刚才不小心让我染上血迹,趁着时间不长,不如脱下来,让我给你洗洗干净。”那是个年轻的女护士,正在利索地收起晾晒绳上的衣物。

    “一点而已,不必放心上。”尔忠国答道

    “没关系的。你太太受了伤,自己还要人照看,尽管把你的衣衫都交给我洗吧,让你享受伤员待遇。”那女护士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看向他。的f

    “有劳了。”尔忠国不再拒绝。

    原来人长的好看有这么多好处啊,我不得不发出感慨。这个男人真是当老爷的命,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立即有自愿者找上门来。可叹我长的也不差,可为何没有他这么好的命呢,似乎只会给自己惹祸。

    只听那女护士又说道:“也不是白帮你洗哦。鬼子轰炸时,炸伤了我们的范医生,一会儿有个手术需要帮手,你来打个下手吧。听院长说你不是一般人,很有本领的。”

    “过奖。”尔忠国淡淡一笑,“什么时间?

    “一个小时后你去院长那里,他会具体安排。”

    “好。”尔忠国应道。

    我看了一眼腕上手镯的时间显示,怎么这么巧?一小时后刚好接近两点半钟。

    难道是乔泰有意找人把尔忠国支开,好让我有机会去找他?

    扶我进帐篷后,尔忠国嘱咐道:“我不在的时候,若那个姓乔的来找你,尽管撵他走。此人的伤根本无需住院,却一直赖着不离开,无非想接近这里的女护士。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心想一旦要回春树的皮夹,我不会再搭理那个人,就算对他有好奇心也不会。我要把精力放在对付尔忠国这件事上。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等到尔忠国终于明白我不是辛凤娇之后会如何表现?捶胸顿足还是痛哭流涕?或者跪地求饶?

    好期待哦。

    我忍不住又对尔忠国说道:“只要你态度端正,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并承担我的所有损失,我会原谅你。古语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是个非常宽容的人,而且考虑到你原本也是受害者,所以才决定饶过你。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不要一意……”

    “你病得不轻!”尔忠国突然抛过来一句话,声音很大,吓得我一颤,不知道说到哪儿了。

    为何现在就跟他说?我急什么,拿到证据再说才对嘛。

    我好像是有病——近墨者黑啊。我替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

    没打算跟他顶真,我转了个身,假寐。

    尔忠国在另一张小床上躺下,静默。

    两点不到,又有几拨伤员陆续被送到这里,可见前方战斗的激烈程度。

    两点二十五分时,尔忠国离开帐篷去院长那里报到,我则一瘸一拐地走出帐篷去赴约。

    刚刚下过一场雨,地上一片泥泞,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正在抽烟的伤员面前,问他是否知道小池塘的方位。他告诉我附近只有一个积水潭,不是什么池塘。

    我谢过他,朝他所指的方向寻去。

    一路上想,这个乔泰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研制出的药很管用,不过上了两次药,我的伤口不再化脓,痛感也减轻很多。

    走了两百米远,总算看到乔泰约定的地点——一个面积约七、八十平方的积水潭。

    经过雨水的洗涮,周围的树木格外葱郁,潭水则更加深沉,无法看到底。

    清新的风迎面吹过,柔柔的,似带了一股夏的气息,但潭边已染秋霜的枫叶提醒季节的变化。

    乔泰已等候在老枫树旁,半绿半红的枫叶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如果不是他身体在动,我差点当自己来早了。

    “你总算来了。”他嘴角上撇,露出让人不安的笑容,“我的药是不是很灵啊。”

    “是很灵,否则这么远的路我非得请人背我过来。”我说道,打定主意不跟他说废话,速战速决最好。“我要的东西呢?”

    “你好像不太高兴?”他歪着头看我,“怎么冷着脸?”

    我挤出一丝笑容:“我拖着伤腿走过来有点累,不是冷着脸,是笑不出来。”

    他嘿嘿一乐。“有点意思。”向我凑近了一些,鼻子朝我身上闻闻。我厌恶地看着他。

    “你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他根本不提我要的东西,“嗯,我来分析一下是什么气息?是……寂寞和忧伤。”他跟我玩深沉了。

    “我不是来听你做心理分析的,把皮夹还给我吧。”我伸出手去。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皮夹,正是春树的那只,并没递到我手上,而是扬在手中、高高地举起。

    “可以给你,但是有条件。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喜欢占人便宜,任何事都不例外。”

    “你想怎么样?”我忍着怒气问道,有种上当的感觉。

    他晃着皮夹悠哉地踱到我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嘴。“亲我一下,我便给你!”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缩回摊开的手怒道。

    “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古板!又没有让你脱衣服。”

    “过分!”没料到他这么放肆,不由火冒三丈。

    “这很公平,我们各取所需嘛。怎么样?”他调笑着,慢慢向后退去。

    我的腿不利索,没法飞身抢夺,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近他。

    他又退后几步,像是看出了我的企图,从皮夹内抽出池春树的身份证,又举得高高的,乜斜着眼睛看着上面。

    “大帅哥啊,可惜被你甩了。”他咂咂嘴,“你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这个时空根本不需这玩意儿了。可惜啊,还有这么多钱,本来可以拿来泡妞用。”

    “你要干什么?”我惊呼道。看着他将身份证捏住似要丢进潭里,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看你急的,我还没打算毁掉它呢,不过再让我等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知道吗?好歹我们是一个年代的人,有点道德好不好?”

    “道德算个屁?”他不屑道,“道德能换来锦衣玉食吗?道德能让时空逆转吗?既然这样了,不如及时行乐。你该跟我学学,把过去那些条条框框都甩开!在这个时空,什么样大胆的事情都可以做而不必担心被惩罚。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说到这个,得感谢你们几个让我搭乘免费航班。”

    “胡说八道!”我盯着他手里的证件更加紧张。

    皮夹命运如何无所谓,那张身份证可是最最重要的——它是眼下唯一能证明我不是辛凤娇的物证,是唯一能让我重获自由的希望啊。

    我感到呼吸困难。

    “请你把它给我!”我伸出手去,像是在乞讨,“我的自由全靠它了,求你!”

    “看来你很想摆脱那个叫尔忠国的男人。怎么,他不能取悦你吗?看着挺有劲,估计床上功夫不怎么样。”乔泰又邪气地笑了,“考虑我怎么样,一定爽死你!”

    我愤怒地看着他。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能随口说出来,看来我又遇上一个麻烦人。

    但我想做最后一次努力:“我不能呆太久,会让人起疑的。请你别闹了,把东西给我。”在拿到它们前我还不想跟他撕破脸。

    “你怕他?要不要我帮你摆脱他?这方面我在行。”他的眼中浮起一股狠厉之色。“只要你愿意……”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堵住他下面的话。他的目的非常明显,想跟我做交易。

    “真不需要我帮忙?”他手捻下巴、轻浮地说道。

    看着他邪魅的眼睛,我终于失望。他真就是个卑鄙龌龊的人。

    “看来我来这里是个错误。算了,东西我不要了。”我扭身往回走,心里气愤得要命,真想把他推到水潭里淹死。

    “不想要了吗?你的自由!自由啊?”他在我身后叫道,带着明显的要挟。

    “我不喜欢被人要挟!”我忿忿地回道。“我绝不做得不偿失的事情!”尽管我是那么渴望拿到春树的身份证,我却无法放弃自尊,去满足这个混蛋的邪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得寸进尺,刚才不过是个开头。

    让他见鬼去吧。我心里阻咒道。

    “扑通”一声,有东西掉进水里。

    “不要!”我连忙转身,他已经将那枚皮夹投入潭中,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这个混蛋还在盯着下沉的地方看,投掷皮夹的手臂故意竖在头顶立住,似在向我耀武扬威。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大乱,他真的说到做到?这个浅薄无知的□!

    愤怒的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大石块朝他狠狠砸去。

    “啊!”一声惨叫传来——竟不偏不倚砸到他后脑勺上。

    我只是泄愤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么准,心中不由一凛:那块石头挺大,不要砸死他才好,我可不想成为杀人犯。

    乔泰捂住后脑,转身朝我追来。

    我不再愣神,连忙逃窜,但是我的伤腿不争气,很快便被他追上。

    “你敢偷袭我,歹毒的女人!”他拽住我的衣襟踢了我一脚。

    腿一软,我跪在泥地里。

    他喘着粗气将我摁在满是泥水的地上,我拿脚踹开他,爬起来又逃,却被他拽住裤腿。

    他扳转过我的身体,我这才发现泥水溅了他一脸,看上去像个小丑。

    “我最讨厌下雨天,也最讨厌被人弄脏脸。你让我很不爽,知道吗?很不爽!”他带着深深的怒意。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惊恐地道歉,庆幸没出大纰漏。

    “我可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我流血了,你得赔偿!”他用膝盖压住我,一只手摊开给我看,满是血。

    “真抱歉,我没想到这石头嗖地就飞向你的脑袋。赶紧找医生处理一下吧,看是不是需要缝针。”看到那么多血,我的心在发颤。

    “当然得缝针,太不爽了!你得赔偿我!”他更加愤怒,几乎在吼叫。

    “你想怎么赔偿?”我问道,首先想到他会向我要很多很多钱。

    “好说,吻我一下我就饶了你。”他提出的条件很另类、很无聊。

    “没门儿!”我想都没想就回绝道。身份证已经被他毁了,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而且这跟砸伤他的赔偿是两码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说着俯低身体,唇压上来。我支起胳膊抵住他的下巴。

    “我喜欢!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露出轻浮而邪气的笑容。

    “救命啊!”我大叫。

    “你再喊,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企图勾引我。”他一点不着急,“尤其尔忠国会怎么想?你可是自愿来这里的。在这里,我可是受人尊敬的大师,对我不敬就是对神明不敬,对神明不敬会招来杀身之祸你懂不懂?”

    我顿时愣住——这个人怎么这么邪?尽管他一派胡言,我不得不忌惮。他的后台很硬,其他人似乎都对他敢怒不敢言。我明显处于劣势啊。

    趁我愣神之际,他的唇又撅向我。侧脸躲避他的侵袭时,正好看到地上有截枯树枝。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抄起树枝便朝他的头抽去。

    “啊!”一声惨叫,他捂住了眼睛。

    顾不得他眼睛怎样,我赶紧往后撤,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头也不敢回,一路往驻地奔,直至看到三三两两的伤员走动,才放缓脚步。

    过往的人奇怪地看着我满身泥浆的模样。我想我的头发也沾满污水,一定狼狈不堪。

    镇定片刻,我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帐篷。

    一钻进帐篷,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脏衣服,拿湿布抹干净头发,接着打开绷带,将因奔跑撑裂的伤口弄干净,再抹上药膏,重新包扎好。

    我必须让自己看上去非常自然,非常干净,仿佛没经历过任何事情。

    收拾停当,拿起脏衣服正打算出去洗,一转身,吓一跳。

    一双好冷的眼眸正在那里盯着我。我差点忘了他有如此冷的眼眸。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我竟然没察觉到。

    “去哪里了?”他的声音和他的脸色一样冷。

    “散步。”我敷衍道。

    “散步?是散心吧!”他话里有话。“你的伤还没好,地面这么湿滑,是不是摔着了?”他看着我手里的盆。

    他跟踪我了?我心里更加紧张,却故作镇定。

    我壮胆看向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固然冷,却并无怒意,心里放松了些许。

    “不小心滑倒了。”我回道,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他一把拉住我:“乔泰正在缝针,他也是散步时不小心滑倒了,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装作若无其事,“他挺倒霉的,怎么摔成这样?”

    “的确倒霉,因为他不仅摔着了后脑,还把眼睛摔伤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散步的?”

    “是吗。”我应了一声,“我要去洗衣服。”我告诉他,因为他还攥着我的胳膊。

    “凤娇,”他没打算松开,冷冷的眸似乎要看穿我。“你跟他以前就认识吗?”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我。他不相信我的话!

    “不认识。”我回答得干而脆。谁知道那个混蛋东西怎么也来到这个时空的?冷不丁地冒出来,比亲眼看到雨后冒尖的春笋还令人吃惊。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这种时候还出意外。”他的言语中似乎带着关怀的意味。我抬眼看向他,他的目光如湖水深而稠,冷而沉,无法看透,但他终于松开了我的胳膊。我如释重负地往外走,手里的盆却被他一把夺去。“你是伤员,衣服丢给护士洗就行。”说完,走了出去。

    我站在地上,又忐忑不安起来。那个乔泰被我弄伤,会不会伺机报复?

    半小时后,当我坐在治疗室等医生过来查看伤口时,一只手掌重重地扣在我面前的台板上。

    我抬起头,看到一双邪气的眼睛,纠正一下,是一只眼睛,另一只包着纱布,纱布围着脑袋缠了几圈

    我认出了这只独眼的主人。

    “看你干的好事!”乔泰嘴角的一端上撇着。“我差点成独眼龙了,你真让我感觉很不爽!”

    “是你自找的。”我垂下眼睑低声回道。

    “你很快会后悔,我保证!”他突然凑过脸来恶狠狠地说道。

    他的眼神恶毒而邪气。漠然地看着他的同时,我的心一阵收紧。

    “啊,今天天气真好,听说晚上的伙食也不错,还有鱼吃!”他的声音突然响亮起来,脸上也露出轻松愉悦的神情。

    当我看到尔忠国走过来,顿时明白他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像是生日的特别礼物,黄昏时分,日机又来轰炸,尽管只是几十秒的事情,也让大家惊惶不已。好在野战医院周边地势复杂、且有山体掩护,鬼子没法看清地面目标,只是试探性地投下两枚炸弹。

    这次来袭,野战医院损失了十几箱刚运到的止血绷带。弹片还伤了四个已基本康复的士兵,但都是轻伤,并无大碍。

    鬼子轰炸那会儿,尔忠国正扶我出治疗室,听我说有飞机引擎声,立即抱起我往最近的岩石下躲。但这次我预警迟了,一枚炸弹已经在不远处爆炸。他立即伏在我身上,拿自己的身体护住我。以他的身手,自顾自躲到更安全的地带轻而易举,可他选择了留下,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如果鬼子目标锁定清晰,两个尔忠国的血肉之躯也抵挡不住炮弹的威力,我们一样会被炸死,但他拼死保护我是不争的事实。

    我好希望他不要对我说他这么做是因为我“爹”的缘故,但他还是说了。虽然我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但只是一秒钟的事。我没允许自己深想——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多费脑筋跟脑子进水没什么两样。

    这场袭击中,有一个人让我不得不关注一下生死,此人便是乔泰。我幻想炸弹解决了他,或炸伤也行,如此,他对我的威胁将解除或者大大减轻。

    然而我的愿望总是落空,这个淫棍命挺大,鬼子扔炸弹时他正好挨着一辆卡车,见势不妙,立即钻进车肚子底下。他除了钻车肚子时急了些、擦破自己的脸皮,没见着缺胳膊少腿。

    清理完现场已过了晚餐时间,大伙儿这才忙着填肚子。令我没想到的是,炊事班做了一大锅水煮面代替米饭。因为是面条,怕煮烂了难吃,炊事员将伤号们聚在一起,无论口味轻重,爱吃辣的或不能吃辣的,所有调料放在一个桌上供大家选择。

    一个矮胖的师傅给我端来面条时,小声说道:“要不是看在尔营长的份上,我是不会煮面条的。这批伤员里的几个当官的只爱吃米饭。为了这顿面,我只得骗他们说米暂时没了,明天才能运到。”

    我委实没料到尔忠国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料到我盼望着的生日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得以实现。

    拿筷子夹了面条递到嘴里时,我一不留神又让自己的眼眶噙满泪水。

    生日面,一点儿也不好吃,缺油少盐,甚至有些碜牙。估计鬼子空袭时,正在干活的师傅忙着躲避,惊得面条也掉到了地上。

    然而,它是面条——我的生日面。

    生日面又叫长寿面,听说生日那天吃了吉利。

    “我没骗你,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低声告诉刚在我对面落座的尔忠国。

    “不是生日也可以吃面。”他眼皮也没抬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吧。”

    按照他曾经说过我的话,是我想歪了。他答应我是因为我是伤员,需要迁就,并非出于对我的信任。

    在他眼里,我永远也当不回柳拾伊了吗?

    默默地吃着面条,早已不知滋味。

    面前的地上站了一个人。抬眸看去,又是乔泰。

    他背着手,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一只眼睛裹缠着纱布的样子看上去颇滑稽。

    吃到一半的面条不得不停下。他这时候出现意欲何为?我蹙着眉头警惕地看着他,但是我不怕他,因为尔忠国就在旁边。

    “恭喜你没受伤!”他扫了尔忠国一眼,目光回到我脸上。“也恭喜你了。”我扫了一眼他的独眼,淡淡地说道,心想如果他敢招惹我,等于给自己找麻烦。我身边那个人可是最容易激动的。乔泰突然大声说道:“appyBirthday!”他的声音很大,用餐的人一起向我这里看过来。在我吃惊地看着他时,他的右手忽地从背后伸出来,看着是空的,突然在空中那么一抓,居然抓出一捧金灿灿的野山菊来。面条“哧溜”滑入我的喉咙,差点噎着。令我吃惊的不是他的戏法,而是他说的那句生日快乐。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侵色之城》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侵色之城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