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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静养

目录:侵色之城| 作者:绿如蓝|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小眉局促不安地站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察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的脸色。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位尔大少爷天生有股霸气,脸孔冷峻,不怒自威,加上体型高大威猛,一般人看了是挺害怕。我想他受他那位义父大人的影响颇多。

    “是我闷得慌,找她说话。”我平静地说。虽然我也挺怕他,但怕有用吗?

    尔忠国没再吭声。

    “请送我去医院,该拆线了。”我摸了摸脖子。

    “我请大夫过来,你好生歇着吧。”他还是不让我有接触外界的机会。

    “小眉,扶我到院子里走走,我不能再躺在床上了。”我将手臂递给小眉。

    小眉立即过来搭手,叮咛我慢点儿。

    尔忠国没阻拦,嘱咐小眉小心伺候,别让我摔着、磕着。

    卧床不起的这些日子让我感觉不再像人类,几乎忘了直立行走的好处。

    刚站到地上时,头晕目眩,脚底轻飘。扶着我的小眉跟着一起踉跄了一下。

    尔忠国一大步跨上前,拦腰将我横抱起来。我的头无力地耷拉在他颈窝里。“还是到床上躺着吧。”他的声音十分柔和。

    我知道他在演给小眉看。

    “不。”我冷而硬地说道。

    他已经将我放到床上,见我这么一说,又抬起手臂,抱住我往室外走去。

    来到紫藤架下,他将我放到藤椅里。小眉跟着帮忙将紫藤架上悬垂的藤叶拂开。

    阳光照到身上,不再火辣辣的,酷暑已经过去,但光芒刺眼依旧,让人目眩。

    像一根残破而发霉的鸡毛掸,我在生机勃勃的庭院里卑微地颤抖。

    强光照得眼睛有些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尔忠国蹲下身来,拿手指拂去我的眼泪。

    我冷冷地弹开他的手。

    他的眸带着怜惜之色,但休想欺骗我——是个好人就不会囚禁我的自由。不给我自由,一切都是虚假的、可耻的掩饰。

    他刻意在小眉面前表现出来的体贴更加令我反感。

    “别以为我在哭。”我拿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我的身体虚弱,可我的意志并不虚弱。”我当着小眉的面寒着脸对他说道。

    他的眸里闪过一道愠色,很快收敛了。

    真会演戏——一贯如此。

    “我去请大夫。”他拍拍我的手,站起身来。“小眉,小姐就交给你照看了,别让她在外面太久。”

    我闭上眼睛,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小眉坐在我身旁的长凳上,小小的手拉住我的手,脸儿也贴上我的脸,喃喃道:“小姐,何苦呢?大少爷就算有错也知道悔改了,给他个台阶下吧。他是个大男人,哪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呢。二奶奶那么爱做主的人,凡事不能不给老爷面子的。老爷要是发起火来,谁都吃不消。”

    “有些事你不懂。”我幽幽地说道,“小眉,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可现实并非你想的那样。只要在这里一天,我这命就没任何意义,就像行尸走肉,好生无趣。”我搂住小眉的肩膀,将脸靠在她的臂上,“你还有机会选择,没有要命的婚约,能自己做主就一定要自己做主,只需睁大眼睛找好了人再嫁,别像姐姐一样。”说至此,喉咙里似堵了东西,哽咽。

    “小姐,瞧你说的,好像日子已经走到头了似的。想想过去,你跟大少爷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这究竟是怎么了?真叫人担心……”说着,她也伤心起来。

    “小眉不哭,姐姐不会寻死的。记住啊,今儿这些话就搁在心里,千万别让辛老爷知道。”

    “嗳,小姐。”小眉抹了眼泪,突然抬头看着我,目露疑色。“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男人了?”她紧张地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话?”

    “那个小哥,叫池什么的,成亲第二天就来找你。后来,土匪来镇上那夜,他来家里要人,说大少爷是恶霸,强抢他的女友。老爷气极了,堵了他的嘴,把他五花大绑地送去警局问罪。莫非……你跟他好上了?小姐失忆了,自然不记得大少爷是谁,所以就跟那人好上了是不是?大少爷是不是因为这事才跟你闹别扭?”

    我不知道该怎样跟小眉解释。若解释清楚,一定得从我不是辛大小姐说起。哎,太复杂了。她会相信吗?尔忠国不信,辛老爷不信,她如何信得?

    “算是吧。”我只得答她。

    “我总算明白了。”她瞪大眼睛说道,“大少爷岂不委屈死了?等了你这么多年,盼着你回心转意,没曾想你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如何不心痛?”

    “若真是这样,你还心疼姐姐吗?”我问她,知道她的心早偏到尔忠国那边了。

    小眉蹙着眉,想了一会儿,脸又贴到我脸上来。“唉,我可怜的小姐。你又不是成心的。大少爷他会理解的。我想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会记得大少爷才是最好的。你跟大少爷是天生的一对,其他男人哪个配得上小姐?”

    我的心头沉甸甸的:“我累了,扶我回屋吧。”这个话题多说也无益。

    小眉守在我床头,我闭上眼睛假寐。

    过了近半个小时,她以为我已经睡着,轻轻离开了卧室。

    “大少爷!”小眉的声音响起在楼下。是尔忠国回来了。

    “小眉,怎么没陪着小姐?”尔忠国的声音里带责备之意。

    “小姐睡着了。”

    “辛苦你了。”

    “应该的。”小眉答道,“大夫现在就上去给小姐拆线吗?”

    “等会儿吧,先让人给大夫上一杯好茶,等小姐醒了再说。”

    我睁开眼睛,撑起身子,想到窗口告诉他们这就让大夫上来,却听见小眉又说道:“大少爷,可以跟您说几句话吗?”

    “说吧。”

    “能不能进屋说?是关于小姐的。”

    “哦?”

    尔忠国好像在犹豫,没听到他说同意的话。

    “就耽误一小会儿,大少爷,求您了。”

    “进屋说吧。”

    我能想象得出小眉会跟尔忠国谈些什么,无非替我说好话。可她哪里知道我跟尔忠国之间的问题有多复杂,不是她几句恳切的话就能解决的。

    不久,小眉轻手轻脚地上楼来,身后跟着大夫。见我眼睛睁着,她招呼大夫进来。

    新肉还没长结实,拆线时比较疼,大夫说正常,但又说平日里注意不要摩擦到伤口,领口尽量敞开着,否则不容易生肌。

    小眉谢过大夫,领他下楼结账去。

    尔忠国无声地踏进来掩上房门,坐到我床头,怔怔地看着我的伤疤,似有话要说。

    我调转了身,背对他。

    我不想看到他,连一眼也不想。

    他坐了一会儿,终于没趣地离开。

    第二天午后,佟鹭娴来了,从摁喇叭的动静就知道是她。这么久没能见到相好的,估计跟猫抓心似的,终于按耐不住主动寻上门来。挺难为她,这么多天憋着不露脸,不知是不是工作绊住了手脚。

    在汉口这个各种势利混杂的地界,她这种特殊身份的人若做到工作、恋爱两不误跟夹缝中求生存一样——是个难题。

    尔忠国说过绝不会娶她进门,可没准这为女上司早已备好婚纱专等嫁为尔妇。此次前来不会是寻衅来了吧?会如何发作?我回想起那晚她歇斯底里命令尔忠国杀了我的呼喊。

    摁了一阵喇叭,该迎接的人没来迎,她只得独自跨进院。

    我正趴在窗口看几只麻雀在院门口的地面上一跳一跳地啄食。她的到来惊飞了麻雀们的午餐,也破坏了我暂时的也是唯一的乐趣。

    尔忠国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拦在院子里,阻止她进屋。有点奇怪——该热情地邀请这位情人进屋才对。

    佟鹭娴有点生气,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瞪着尔忠国。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嗔怪的表情。

    几只麻雀飞上离我最近的树梢,陡然看到窗前有人,惊飞了,盘旋几下又飞落下来,一个个小小的脑袋一颤一颤地看着我,似乎在揣测我对它们有无敌意。只过了一会儿便放弃了对我的警惕,兀自在树上叽叽喳喳聊起天来,跟鸣蝉一起将整棵树闹得动静非凡。它们的吵杂声影响了我的听力。

    佟鹭娴绕开尔忠国往屋里走,但尔忠国再次拦住了他。

    这男人真是,这是她买的屋子,作为屋子曾经的主人她难道连进屋的权利都没了?而且作为他的情人,连屋也不让人进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难道真如常言所说:送上门的或轻易得到手的东西就不当好的?

    我鄙夷地弯起嘴角,看着正挥舞起小皮包砸尔忠国的佟鹭娴。看,把人家惹恼了吧。人家可是你的上司,只有服从的份儿,哪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我关上窗户,拉下竹帘,拿了笔将刚才那一幕画了一幅漫画。

    有人敲我的房门,没等我说请进,门便被推开。“听说你受伤了?”佟鹭娴出现在门口。

    我将画纸塞进抽屉,没打算刺激她。我想尔忠国一定对她介绍了我经历的那场“意外”事件。她执意过来看我多半想看我的笑话。

    她走近我身前,极不礼貌地将我的下巴抬起,目光落在我的伤疤上,随即发出啧啧的声音。“糟糕,一定留下个难看的大疤。”

    门口又多了一个人,是尔忠国,他过来拉住佟鹭娴的胳膊。“去我房间吧。她现在还不方便说话。”

    “哦?声带弄坏了吗?像我这样就糟糕透了,如此甜美的嗓音,坏了很是可惜。”佟鹭娴斜视着尔忠国。

    尔忠国淡淡的笑了笑:“你的声音没那么糟糕。”

    佟鹭娴立即粘到他身上,“真的吗?”她忘了她那嗓音绝对不适合发嗲。

    呕吐啊。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只要他俩一玩暧昧,空气就会变污浊,而我,立即显得很多余——自觉闪人为好。

    “别走啊,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就走。”佟鹭娴说道,拉着尔忠国的手向外走。“我们走了。”她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

    “不送。”我面无表情地说道,返身坐下。

    两个人刚走出房门口,正好撞着一个人。

    小眉捧着一摞洗净的衣服愣愣地看着佟鹭娴,嘴巴吃惊地张着。随即,目光落在两人拉着的手上,然后一声不吭地让开道,让两人过去。

    进了屋,刚把衣服放好,小眉低声啜泣起来。

    我没劝她,她也许为心中那个青春偶像的幻灭而悲戚吧。尔忠国无疑是她心中理想的完美男子,然而,一瞬间,亲眼所见的现实打破了一切美好的梦幻,哭一下无可厚非。人,总是要长大的,代价便是梦想的破灭。

    小眉终于哭够了,抹干了眼泪看着我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委屈。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无所谓。”我淡然一笑。

    “小眉只是个下人,说什么一点份量也没有。我回去跟老爷说去。他答应老爷好好照顾小姐,不能不守信用!”小眉气嘟嘟地说道。

    “别添乱了,小眉。”我想起辛老爷坐在堂屋冲我拍桌子、瞪眼睛的模样。封建家长一个,能为我说话?他一定有一大堆理由替这位义子找理由。光是在家从夫这一条就能将我的口封住。“不要再提辛老爷。不是他,我不会有今天。”我不由上火。

    小眉苦着脸看我,眉心紧蹙。“小姐,没想到那个佟先生是个女的。一定是她假扮男人接近大少爷,勾引大少爷。你不如先忍让一下。我觉得大少爷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恐怕也是一时糊涂,上了她的当。”

    “小眉,这种事你就当不知道好了,我也懒得理会。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猫有几个不沾腥的。”

    “哼,不要脸的女人,还敢跑到家里勾引大少爷。呸!”小眉恶狠狠地冲门外啐道。

    “小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惦记着,以为我多严重呢。君宝平日里都是你陪着他玩,这些天见不着你,该念叨了。明天一大早让大少爷派人送你回去。”

    小眉不答应,说我还没好透实,仍需人照看。

    晚饭后,尔忠国又来我屋里找小眉。“小姐的伤势已无大碍,你再住上两日,就回老爷那里。”他用商量的语气对小眉说道。“我会派人悉心照料小姐。回去后别忘了转告义父让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这番话等于委婉地向小眉下了驱逐令。

    他背着手,踱到窗户边,看着一株叶片肥美的君子兰等待小眉答应。

    “可是大少爷,小姐习惯有我伺候着,您还是留我多住些日子吧?等小姐她好……”

    “小眉!”尔忠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冷起来,“你家小姐嫁了人自然由我这个当丈夫的照看,你只管回去照看小少爷。”

    小眉大概没见过尔忠国脸色这么阴沉过,眼中露出骇惧之色,悄悄拉拉我的衣角,意在央求我替她说说话。

    “大少爷都这么说了,小眉,你就别再坚持了。明早就回,辛家离不开你。”我平静地对小眉说道,“我已经无恙,再说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是那个凡事都要人伺候、酒囊饭袋的大小姐。”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尔忠国。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我的神色异常平静,但我的心没平静——死过这一回,我不会再轻易被你打垮。

    “小姐,”小眉的眼中含着不忍,“别撵我走,大少爷不是答应了多呆两日吗?”

    “我说过了,小眉,你不想让我这个病人再费劲跟你说二遍吧。”我不予挽留的语意十分明确。

    “那我后天走,大夫嘱咐过还得煎两副药。”小眉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但这一晚,小眉没能留下来陪我——君宝病了。二奶奶派了老刘来催她连夜赶回去伺候。

    小眉依依不舍地离开。临别之前,我平静地告诉她:“别替我担心。过了这阵子我过去看你们。我也想君宝了。”

    小眉两步一回头地离开,满脸的不放心。

    这丫头,还是早点替自己寻个好人嫁了吧。尽早把幻想中的那个超级美好的大少爷忘了才是正经。也许他曾经美好过,但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点我最清楚——除了仇恨,他什么美好的情感也不会留下了。

    我自己已在火坑里煎熬,她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怎么可以也为那个变态男误了终身?

    半夜里,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洗去了肆虐多日的酷热,带来一阵阵透着寒意的凉风。

    这是八月的第几场雨已经记不清。尽管盼望着雨的来临,但真来了,却又感觉隐在沁凉湿气中的寒冷竟然不堪忍受,哪怕已经盖上被子,还感觉不到温暖。当寒冷终于被阻在被外,闷热的感觉又袭来,身上居然捂出细密的汗来。

    掀开被子走出室外,我如游魂般徘徊在飘雨的长廊里。

    夜,浸润在绵绵秋雨中,雾蒙蒙的夜空看不到星光灿烂,看不到月影婆娑,唯有梦意阑珊。

    这浸润着夜色的秋雨淋退了鼓噪的夏蝉,淋晕了不甘寂寞的蚊子,为何淋不息我落寞的心?

    我深深叹息。这是什么样的命运啊?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难道我上辈子欠了这个男人、因此今世让我备受他的折磨?

    手触到腕上的手镯,一股悲凉没上心头。

    我将戴着手镯的胳膊伸向沉沉的夜空,都是因为它啊,我的命运完全发生改变。

    这手镯并非吉祥之物!那个老人在欺骗我!

    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何坑害我???

    夜,无声地垂下无边无际的黑暗,簌簌的雨声代替它的沉默。

    没有答案。

    我猛然想起了池春树。上次匆匆一别后,他再也没了消息,难道真的因我受牵连给日本人调到外地了吗?如果上了战场,会不会很危险?

    老天保佑,别让他出事。

    春树啊,对我最好的人便是你,倘若你知道我境遇如此,会怎样难安?

    然而,这个世界里让我唯一感觉温暖而亲切的人,却偏偏当了日本鬼子,成为我最憎恶的一类人。

    尽管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可是,我真的好恨哪。

    这些日子我竟然把他忘了,完全忘记——一个最不该忘记的人。

    一个人可以因为仇恨永远记住某个人,却很难因为爱而永远记住某个人。如此看来,仇恨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春树对我的爱是否也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浅、变淡呢?

    但愿如此。

    他为了我不计个人宠辱得失,我无以回报,为减轻负疚感,唯有希翼他忘了我。

    “最是令人凄绝处,孤檠长夜雨来时。”信口拈来鲁迅的诗句抒发心中所感,我朝夜空苦笑,敞开睡袍,任丝丝缠绵的冷雨浸润我燥热的肌肤。

    突然一大块布向我罩过来,身体被裹住的同时,脚也离开地面。耳边响起尔忠国喑哑的声音:“想生病吗?胡闹。”

    挣扎也没用,我沉默着任由他抱我返回卧室。

    他将我塞进被内,掖好。

    可以走了吗?我用冰冷的眼神催促他离开。但是他没走,似乎有话想说。

    看着他充血的眼睛,不禁想:难道他怕我再度自杀,躲在某个角落里一直没睡?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如果是一般人看到我冷若幽魂的眼睛势必吓退,然而他偏偏属于那种胆大妄为、无惧鬼神的人。

    “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碰你一下。只是,答应我,别再任性、别再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同意就点点头。”他的脸背对着光,光在他面颊上投下的阴影,如同一幅黑白木刻画。

    我无法猜透他心里的真实意图,事实上我对他的极端不信任已经影响了我的判断能力。如今除了怨恨,再也容不下其它想法。

    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我对活着又有了兴趣——活着看到他遭报应。

    我没有点头,雕塑般一动不动。

    “我一直没睡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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