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侵色之城 正文 戏辱

正文 戏辱

目录:侵色之城| 作者:绿如蓝|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一整天都懒得出房间,骨头好像没了,只剩下软塌塌的肉。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夕阳依旧耀眼,从窗帘的缝隙内照进屋,刺得人眼痛。我无力地打开房门,看到地上放着的托盘,饭和菜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看上去挺诱人。

    一夜未眠、一天没吃东西的我感觉不到困,感觉不到饿,更感觉不到渴,仿佛所有的知觉一夜间都消失了。

    脚底有些踉跄地走出屋,打算下楼去院子里走走,散去身上的霉味。

    尔忠国的屋里传来佟鹭娴的声音:“你怎么不管你妹妹了,打算饿死她么?我们可不是恶魔,人道主义还是得有的。”

    房门一定开着,否则声音不会传这么远。

    “她饿了自然会吃。我没禁她的食。”

    “你昨晚那样,你妹妹如此自命清高的人一定气坏了。你不去她屋里看看?万一出了人命我可成了大罪人啦,你如何向你义父交代?”

    “她没事。”

    “你去看过她了?”

    “……”

    “好啦,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只是……你从没考虑过我们俩的事情吗?”

    “我不想委屈你。”

    “借口。”

    “真心话。”

    “那好办,你去我姨父那里一趟,答应娶我就行。”

    “这怎么可以?我成过亲的。”

    “你算成的哪门子亲?徒有虚名。”

    “毕竟是成亲了。”

    “我不在乎。”

    “……”

    “说话啊。难不成真要我嫁给那个洋鬼子?”

    “那是工作需要,你可以考虑一下。”

    “你什么意思啊?”

    “你我本就不是可以随性而为的人,何况——”

    “昨晚你在糊弄我是不是?”佟鹭娴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不是。”

    “说谎。为了做给你妹妹看,让她吃醋,我没说错吧。”

    “小声点,叫人听见不好。”

    “听见又如何?你我的事情大家都清楚。”

    “那是两回事。你我之间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论及她,她怎配和你相提并论?”

    “哼哼,但愿你不是口是心非。工作压力本就很大,非要再弄个那样身份的女人进来。我天天都替你担惊受怕。纸是包不住火的,底下弟兄们已经有颇多议论。你让我如何办?”

    “她孤掌难鸣,不足为虑。”

    “但时不时捣乱也够人头痛,完全像个小无赖。”

    “她从小就爱惹事,如今这样已算收敛很多。其实……她胆子很小,成不了大事。”

    “照你这么说来,你打算一直纵容她这么对我了?”

    “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如何教训?你倒说说,如何教训这么一个身份的小无赖?以小卖老!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嘘,她就在外面。”尔忠国注意到我的气息。

    “还敢偷听?”

    我扶住栏杆,大口喘气。他二人谈论我的事情好像在安排一只癞皮狗的命运。

    看着栏杆外面坚硬的地面,我很想纵身跳下去,只需几秒钟,肝脑涂地,不再受他们迫害。

    但是,死状可怖,再也不漂亮了。

    万一死不掉呢?半身不遂?

    不不不!不能选择这个死法,好像是我做错了事、罪责难逃只求一死似的。

    我是无辜的,我要坚强点,该死的绝不是我!

    “凤娇妹妹,又当顺风耳?”佟鹭娴拍拍我的肩膀,语气充满嘲讽。

    我伏在栏杆上,紧紧抓着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台面,一大滴泪滚落下来,瞬间晕深灰白的水泥台面,又瞬间变浅,消失不见。

    “怎么总爱哭啊?小孩子也没你这样爱哭的。”她伸出衣袖,过来擦我的脸。

    “滚开!”我低吼道。“甘当小妾的贱人!”

    佟鹭娴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变成掌,扇了我一巴掌。

    我一点没犹豫,还给她一大嘴巴,但是我力气不够,打了她之后,腿一软,跪在地上。

    “呀,我可没让你跪着求我。”她调笑道,伸出手拉我。

    我甩开她的手,但她突然扣住我的腕部向我身后拧——专业的擒拿手法。

    吃痛之际,我弯下腰。

    她凑近我低声道:“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那个小日本相好的今后再也没机会缠着你,只管安心伺候你先生吧。”

    心里咯噔一下,她对春树下毒手了?

    暴怒中,我向她扑去,张口便咬。

    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恶!我恨极了她的阴险和毒辣,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为了打击我,竟不惜毁灭无辜的生命。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咬死她!

    一个人影闪电般袭来。

    颈项里一痛,眼前漆黑一片。

    我死了吗?他终于对我痛下杀手了?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的手摩挲四周,摸到潮湿的地面。这里不通风,空气憋闷。

    什么地方?不会是地狱吧。地狱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可我又没见过地狱,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儿?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

    地下室?他居然把我关进地下室?五子死的地方!

    瞬间,有种阴惨惨的感觉。

    我怕黑啊。从小一个人睡觉时,都是开着灯睡的。这个混蛋居然把我关进黑暗的地下室,杀过人的地下室!

    我紧张地喘着气,找台阶,手脚并用往上爬,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嗖”地从我胳膊上掠过。我尖声惊叫起来,拼命往上爬。

    手摸到头顶的扣板,用力捣,一边呼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尔忠国,你这个大混蛋,放我出去!”

    喊得声嘶力竭,也没人前来。

    我绝望地倒在台阶上,无助地哭泣。

    春树死了吗?被他们杀害了吗?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我捶打着地面,心如刀锯,同时对佟鹭娴恨之入骨。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我不能这么死去,像一只老鼠死在阴暗的洞穴里,我要为春树讨回公道。

    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肉里,刺痛直达心底。

    “太太,太太!”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我听出是老六的声音。

    “太太,你给先生认个错,向佟小姐陪个不是吧。我替你求过情,他们说你若能道歉,他们立即放你出去。”

    “我没错!”我抽噎着愤然说道。

    “哎,太太,好汉不吃眼前亏哪。佟小姐是什么人你也领教过,她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你这么柔弱……还是忍了吧。”

    我不答话,眼泪哗哗地流出眼眶。

    “太太,别哭了,就算哭死自己也没人理你,不如服个软,不就是个面子的问题嘛。面子值几个钱?”

    我喑哑着喉咙吃力地说道:“你去告诉尔忠国,他可以杀我,但不要把我关在地下室里,我害怕……”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黑?哎,先生他没想杀你。他哪舍得杀你呀?”

    这个老六怎么跟唐僧一样唠叨?他以为尔忠国不杀我是心疼我吗?不过是延长折磨我、迫害我的时间罢了。这个变态狂早就不能当正常人看待,何来不舍?

    “你不去是吧,我咬舌自尽算了。”我说话越来越费力。

    “别别别!太太,千万别!我告诉你,其实是先生私底下让我来劝你的。你想想,没他的吩咐,我敢来吗?”

    假慈悲的家伙。我没答话。

    “太太!太太!”他拍了拍扣板。

    我的嗓子在冒烟,已经说不出话来。

    老六连叫了几声,见我没动静,咚咚咚急跑开。

    终于,更多的脚步声传来。“先生,还是赶紧放她出来吧,我听她声音都变了。一个女孩子,哦不,太太她一个女人家呆在五子死过的地方,肯定吓坏了。”老六又在替我求情。

    尔忠国嗯了一声。

    扣板响动,光线泄入,老六跑了下来。“太太!太太!你在哪儿?”他猫着腰朝黑咕隆咚的地方探下去。

    我缩在角落里刚摸到一只手电筒,我本想告诉他我就在他身后,无奈喉咙疼得厉害,发不出声,而且精疲力竭。

    “先生,太太说要咬舌自尽,不会真干傻事吧。”老六冲上面喊道。

    “去拉电闸!”尔忠国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来。

    老六又跑上去。

    尔忠国下来了。

    我正在找电筒开关,“啪”一声,亮了。骤然亮起的灯柱异常晃眼。

    “装神弄鬼!”尔忠国蹲下身将电筒一把夺过去,另一只手将我拽到他跟前。

    我没法反驳他,任由他诬蔑我。

    灯亮了,他的眸正对着我,冷冷地看着,不说话。

    我两眼无神地看着他,他的脸突然模糊起来……

    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正要离开。

    佟鹭娴守在我床头:“小狗,醒了?你可真会装可怜啊,早不晕,晚不晕,人一出现就晕。”

    我喑哑着喉咙骂道:“贱人!”

    “你自己也这么想?的确贱。”

    “说你呢,贱人!你这么坏,必遭报应。”

    “早知道你一醒来就骂人,不如不给你服药,你的嗓子难听极了。”她得意地看着我。

    “听着,我一天不死,就一天记着你做过的恶。总有一天你会现出邪恶原形来。你得意什么?尔忠国不会爱你,永远也不会爱你这样的女人。他爱的是辛凤娇,虽然他很变态,但是他只爱辛凤娇,那个女人早在他心里深深扎根,谁也替代不了。”

    “那你是谁?”佟鹭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托住下巴,“我看变态的人是你,西方对你这样的人有一种说法,我来想想,怎么说来着……人格分裂?对,叫人格分裂症。你把自己当作柳拾伊,拒绝做辛凤娇,典型的人格分裂。”

    “你是结婚狂,比人格分裂更不耻。想尽一切办法黏住男人,赖着人家、逼着人家娶你。这个年头像你这样卯足劲儿追男人的女人可真不多见。”我反唇相讥。

    佟鹭娴露出愠色:“你以为嫁了人就可以炫耀了?尔忠国碰过你吗?他根本懒得碰你,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太悲哀了吧?守活寡啊,啧啧啧!”她上上下下看着我,嘴歪着。

    “我愿意,我本来就讨厌男人,更讨厌尔忠国这样的男人,他不碰我不是我的悲哀,是我的幸运。被他碰过才叫天大的悲哀呢。”

    “哈哈哈!”佟鹭娴忍不住笑起来。“忠国,你听见了吗?你妹妹说的话简直笑死人了。”她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我一愣,他也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正在窗户外的一颗大树上不知道忙什么。

    尔忠国从树上一个飞纵,直接越过栏杆,跳进窗内。“听见了。”他说,似乎漫不经心。

    “她说我逼着你娶我,是不是啊?”这女人又撒娇。

    “没这事。我若娶你一定是自愿的。”

    “那你娶我吗? 给人说得这么难听,很没面子的。”

    “娶!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尔忠国十分干脆地应允。“但是,她的话你别当真,她天生就爱搅得天翻地覆,自己贱还说别人贱。”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目光却如一把凌厉的刀锋,直直地刺向我,划破我的心脏,将心割开,划拉成一瓣,二瓣……

    我一直委屈求全,可换来的永远是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的侮辱。

    真想一拳飞过去,将他挺拔的鼻梁打断,将那双不带人气的眼睛打成熊猫眼,包括眼前这个甘当二奶的狐狸精,一起砸扁。

    “忠国,别再开玩笑啦,你妹妹会当真的。我一说杀了她那个小白脸,她立即信了,像疯狗一样咬我。喏,提到那人,眼圈就红了。”

    居然又被她涮了。

    谁眼圈红了?我呀呀呸你丫的!我心里怒骂道,狗特务!蝴蝶迷!狐狸精!

    尽管心里恨她一个大洞,但我没力气去撕她的嘴。

    叉叉叉……心里愤怒地将她灭了无数遍。

    “凤娇妹妹,那小白脸命大,我们的人迟了一步,他给调到外地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你的事受牵连,却也因此逃过一劫。遗憾的是,你以后再想见他难上加难,他死在战场上也说不准。”

    “我不相信你的鬼话,没一句是真的!”我怒视着她。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还不提着他的人头来见你?”她得意而放肆地笑起来,居然摸了摸我的脸。

    带着极大的满足感,她站起身,一边摇头,一边离开:“我有事情得走了。你照顾好你妹妹,别让你义父担心啊。”

    “我送你。”尔忠国跟她一道出去,将放置在门口的饭菜托盘拿脚踢进来,然后关上门。

    等他们走远了,我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心为什么这么痛,像有人拿着钝刀子一点一点割去心头最柔嫩、最敏感的部分,想痛快了断也不成。

    我不该哭的,我是柳拾伊啊。

    我挣扎着站起来,坐在托盘前,直接用手抓菜、抓饭往嘴里塞。

    想整死我?我偏不死。我要报仇,就算他们没杀了春树,我也要报仇,为了这一切不公允的待遇。

    可我为何就是想哭?一边吃,一边哭,直至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难道我真的人格分裂了?

    哭累了,哭乏了,头胀欲裂,眼皮更是沉重不堪。

    我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

    迷糊中,有人轻轻翻转过我的身体,将我的膝盖放平。蜷曲的身体舒展开,舒坦了。

    一个温热湿软的东西游戈在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面颊,继而,滑向唇的方向。

    惊醒的我猛地避开,那个吻落在耳畔。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来人,但眼睛好痛,眼皮像被胶水粘过睁也睁不大,重重地垂着。

    感觉只能是他。

    “眼睛都哭肿了,唉!”他叹道,极轻柔地拭去我凝结在脸上的泪水。

    多温存的声音,充满魅惑,可惜虚伪得令人厌恶。

    而这只拂去我泪水的手,曾经从鬼子手里挽救过我生命的正义之手,对我又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我避开他的手。

    他极有力地扳转过我的身体——挣扎也显得多余。他太强大,对付我这样的斤重毫不费力。“看着我!”他的语气霸道起来,“你看着我!”

    我偏不,让他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睛见鬼去。

    “看着我!”他的语气更加严厉,像审讯犯人的刑讯官。

    我心里一颤,猛地推开他,从床上蹦起来。

    “不如把我枪毙算了,你这个虚伪、冷酷、傲慢、自大、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混蛋!狗特务!反动派!”除了没骂他汉奸,基本骂遍。

    一连串的谩骂果然激怒了他,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你敢再说一遍我是狗特务?我就……”他说到此突然打住,面色缓和下来。正像我说的,一个阴晴不定、诡计多端的伪君子,狗特务。

    “来呀!大义灭亲!”我冷眼看着他,心中激起一股不屈的豪情——就算被他杀掉,总好过像只囚鸟天天遭受折磨、慢慢死去。

    “你的口气像极了共匪。不过你忘了,国共现在可在携手抗日呢。没人会抓你,不过谁也保不准日后还能不能合作得愉快?你这个贱人,只图嘴上说得痛快,替你弟弟和你爹娘考虑过吗?你想把所有人往绝路上推是不是?我会任由你胡来?贱人!”他辱骂的声音如锥子直扎我的心坎。

    我扑上去抓他的脸,攻击的手被他横阻在半空中。

    “自不量力的女人!”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高傲地斜睨看我,“你的同党没教你如何用真正的招数对付敌人吗?或是只教你如何利用美色引诱他人上床?”

    侮辱人格的话再次从他口中冒出来,气愤之极。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只有像他这类狗特务才会用,比如佟鹭娴这条美女蛇都是思想猥琐的卑劣之徒。

    为了残存的自尊,我不会再忍。“你放狗屁!”迸出一句压抑了太久的话,我抡起另一只尚自由的拳头向他眼睛砸去。

    连他怎么出手的动作都没看清,左手又被制住。

    他幽深的眸内燃烧着狂野的恨意。

    “来呀,辛凤娇,把你勾人的本领都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三头还是六臂?”他耍猴似地丢开我的手。我扑上去咬他的胳膊,他轻松地闪开,伸手一推,重心不稳的我立即后仰、跌在床上。

    一只大手按住我的胸口,我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这个狗特务居然把手放在我胸口?我气得脑门发胀、大脑缺氧,“你不是人,是畜生!”我骂道,脸如着火般发烫。

    “继续骂!”他眼中的寒光似要封冻住我的抵抗,单膝跪上床,一只手上来解我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地去推他的手。

    “畜生该干的事!你应该很喜欢。”他语气慵怠,眸里却射出咄咄逼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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