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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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大海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正如临大敌，门忽然开了，方晴带着一帮人进来了，其中还有光着膀子的陈诺。

    &ldqo;这&hllp;&hllp;&rdqo;庞大海傻眼了。

    &ldqo;没事了，一场误会。去去去，把电视关了，叫妈出来，再从爸那找两件衣服给小伙子换上。&rdqo;方晴麻利地使唤着庞大海，又转头对陈诺说道，&ldqo;小伙子，你先去洗个澡，把这身臭汗给我洗了，记得要用热水，不然会感冒&hllp;&hllp;哎，你去哪？那是厨房，不是卫生间&hllp;&hllp;哦，何女士、宋医生，请进请进，拖鞋在这&hllp;&hllp;喂，爸，你去厨房干嘛？&rdqo;

    &ldqo;小诺，小诺&hllp;&hllp;&rdqo;震耳欲聋的电视声戛然而止，江紫雪迈着碎步往客厅里跑，方晴连鞋都来不及脱，赶紧冲上去搀扶着她。

    &ldqo;瞧这一家子，真够乱的。&rdqo;何韵挤眉弄眼地对宋灵竹嘀咕道。

    &ldqo;别乱说话！&rdqo;宋灵竹掐了何韵一把。

    何韵吐了吐舌头，赶紧找了双拖鞋换上，也溜去了厨房看热闹。

    十秒钟后，一群人齐刷刷地站在厨房外，目瞪口呆地望着里面。

    大伙只换了双拖鞋的工夫，陈诺就已经把一大碗红烧肉消灭了一半。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肉块，随便嚼几下就吞下肚子，满下巴都是油汁。看那吃相，就象饿死鬼投胎。

    而陈秋凡却搬了把凳子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诺的一举一动，就象在分析股票走势。

    &ldqo;辣，辣&hllp;&hllp;&rdqo;陈诺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满足地叹着气，左手还不停地往嘴里扇着风。

    &ldqo;慢点吃，没人跟你抢。&rdqo;陈秋凡脸上满是欣慰和怜爱，说道，&ldqo;都这么大的人了，吃相还象个孩子，也不怕人笑话&hllp;&hllp;家里有客人呢。&rdqo;

    &ldqo;爸，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这是在自己家，又不是在餐馆里。&rdqo;陈诺吸了吸鼻子，继续大嚼着，还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油汤。

    看到这两个动作，陈秋凡眼里更是掠过一丝震撼。

    &ldqo;唉，慢点吃，别吃出毛病来。&rdqo;宋灵竹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江紫雪则满脸笑意地看着陈诺，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能活活夹死几只苍蝇。

    &ldqo;要喝水吗？&rdqo;陈秋凡忽然凑了过去，在陈诺的耳旁，用家乡的方言，轻轻地问了一句。

    &ldqo;要。&rdqo;陈诺点了点头，也是用的家乡方言，声音同样很轻。

    陈秋凡浑身一震，半晌没有说话。

    方晴在厨房外站了一会，就觉得有些象是在动物园参观动物，于是赶紧转头招呼起何韵和宋灵竹起来：&ldqo;哎，来来来，到客厅坐，大海，去倒两杯茶来。&rdqo;

    陈诺吃了个肚儿溜圆，才心满意足地跑去卫生间洗澡。

    他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陈秋凡在门外等着他，对他努了努下巴。

    陈诺会意地跟着父亲来到卧室后，陈秋凡把门锁上，眯着眼问道：&ldqo;你的事，我听老张和我老伴说过了，有点蹊跷啊&hllp;&hllp;我问你，你到底是谁？&rdqo;

    &ldqo;如果&hllp;&hllp;我说我是你儿子陈诺，出车祸后穿越过来，你信吗？&rdqo;陈诺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望着父亲。

    &ldqo;穿越？&rdqo;陈秋凡有些震惊地摇了摇头，说道，&ldqo;不懂。&rdqo;

    &ldqo;呃&hllp;&hllp;借尸还魂，你能理解吗？&rdqo;

    &ldqo;借尸还魂？世界上真有这种事？&rdqo;陈秋凡吓了一跳，沉吟了一会，断然说道，&ldqo;我还是很难相信。&rdqo;

    &ldqo;爸，我给你说几件只有你知道的事情吧。&rdqo;陈诺和父亲并排坐在床上，从小时候的事开始说起，一起说到自己出车祸以前，其中很多隐秘的事情，确实只有陈秋凡知道。

    &ldqo;你真是小诺，真的是你！&rdqo;陈秋凡一直愣愣地听着，到最后，终于信了，他用双手捂着脸，激动得浑身轻微颤抖起来。

    见父亲这样，陈诺心中的愧疚更深，索性跪了下来，&ldqo;爸，对不起，这二十年，让你们受苦了。&rdqo;

    &ldqo;孩子，起来，咱们陈家的人，不兴跪跪拜拜的。&rdqo;陈秋凡一把将陈诺拉了起来，叹道，&ldqo;有小晴照顾咱们，日子倒是不苦，就是&hllp;&hllp;这心里苦，你妈老想你，她很孤独&hllp;&hllp;&rdqo;

    听着父亲有些哽咽的声音，陈诺不敢接话。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从没有哭过的。这个倔强的老工人，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只是默默地扛着。

    &ldqo;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hllp;&hllp;&rdqo;陈秋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用力地拍着儿子的肩膀，反反复复地说着。

    &ldqo;爸，我这件事，你千万别对别人说，否则别人会把我们当成精神病。&rdqo;

    &ldqo;连小晴也不能说？&rdqo;

    &ldqo;不能。&rdqo;陈诺脸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情。

    &ldqo;我理解，理解&hllp;&hllp;唉，苦了你了。&rdqo;陈秋凡愣了半晌，长叹一声，沉默了好一阵，又说道，&ldqo;去陪你妈说会话吧，她现在这样子，大多是因为你引起的。你多逗她笑笑，别让她哭！&rdqo;

    &ldqo;嗯。&rdqo;陈诺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卧室里的电视声忽然又重新响起，吵得震耳欲聋。

    陈诺靠在房门上，隐隐听到在古装戏的打杀声中，一阵压抑着的哭声忽然爆发出来。

    爸，原来坚强了一辈子的你，也是会哭的。

    放心，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谁也不告诉。

    陈诺眨巴着自己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往客厅走去。

    现在没有时间去伤感了，既然重活了，就应该解决所有的问题，带给家人更多的欢笑。要把欠他们的，都弥补回来。

    &ldqo;宋医生呢？&rdqo;走到客厅，看了看众人，陈诺微微一愣。

    &ldqo;她说她有点事，出去一下。&rdqo;不知为什么，何韵的脸忽然有些红，很快地说道，&ldqo;认干妈是个喜事儿，我打电话订了一桌菜，咱们庆祝一下吧。&rdqo;

    &ldqo;我没钱，你买单。&rdqo;陈诺嘿嘿一笑。

    &ldqo;好啦，我知道啦，铁公鸡！&rdqo;何韵嘴里虽然说得凶，眼光却有些躲闪，不敢看陈诺，想必还在为长跑的事情内疚。

    过了好一阵，陈秋凡才双目微红地从卧室里出来，大声宣布道：&ldqo;这个干儿子我认下了。他以后就住这里了，谁也不能再赶他走！&rdqo;

    方晴虽然不知道公公的语音为什么有些颤抖，不过见公公与陈诺在卧室里长谈了那么久，对这个决定早有一点心理准备，也没太在意，只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十来分钟，宋灵竹敲门进来了，手里提了一大堆营养品和补药，塞给陈诺，说道：&ldqo;你刚出院，这些给你补补身子。&rdqo;

    &ldqo;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能让你破费？&rdqo;陈诺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ldqo;我借花献佛而已。&rdqo;宋灵竹嘻嘻一笑，低声说道，然后对着沙发上的何韵努了努嘴，又对着陈诺眨了眨眼睛。

    &ldqo;咦，怎么连最常见的补品都没有啊？&rdqo;陈诺翻了翻袋子，立即转了话风。

    &ldqo;这不都有了吗？你看，维生素、脑绿金&hllp;&hllp;&rdqo;宋灵竹奇怪地说道。

    &ldqo;我说的是鲍鱼、鱼翅和燕窝&hllp;&hllp;&rdqo;

    &ldqo;扑&rdqo;，正在喝水的何韵，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只弄了个面红耳赤。

    &ldqo;陈诺，你&hllp;&hllp;&rdqo;何韵抹干净水渍，气急败坏地叫道。

    &ldqo;我正在感谢宋医生呢，你怎么了？&rdqo;陈诺若无其事地说道。

    &ldqo;呃&hllp;&hllp;没什么&hllp;&hllp;&rdqo;何韵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方晴诧异地看了一眼何韵，心里有些犯嘀咕，却又松了一口气：如果&hllp;&hllp;如果自己猜的是真的，就真不用为陈诺想追佳佳的事而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