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劳改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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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紫雪住在三楼，但她腿脚不利索了，陈诺直接把她背上楼，然后在她口袋里翻出钥匙，开了门。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熟悉的一切。

    &ldqo;妈，我爸去哪了？&rdqo;在屋子里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父亲遗照，陈诺松了一口大气。

    &ldqo;你爸？你爸是谁？&rdqo;江紫雪痴痴地望着儿子。

    &ldqo;就是&hllp;&hllp;你老公，陈秋凡。&rdqo;陈诺苦笑着说道。

    &ldqo;不认识。&rdqo;江紫雪摇了摇头。

    &ldqo;阿秋&hllp;&hllp;&rdqo;

    &ldqo;不认识。&rdqo;

    &ldqo;呃&hllp;&hllp;老陈。&rdqo;

    &ldqo;哦，老陈买菜去了。&rdqo;江紫雪终于有了正确的反应，让陈诺又松了口气。

    陈诺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而且一点冷气也没有。再往冰箱后看了看，根本就没有插上电源。

    陈诺皱了皱眉头，问道：&ldqo;妈，咱家的冰箱怎么都是空的？&rdqo;

    &ldqo;老陈说，要吃新鲜的菜，不让我去冰箱里拿东西吃。&rdqo;江紫雪傻笑着看着儿子。

    &ldqo;妈，方晴呢？她现在&hllp;&hllp;过得还好吗？&rdqo;一股柔情和愧疚在陈诺心中泛起，这些年来，方晴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担着，肯定活得不容易。

    &ldqo;方晴是谁？我不认识。&rdqo;江紫雪摇了摇头。

    母亲连方晴都不认识了，难道方晴很少来看她？陈诺愣了愣，看着那套老旧而有些残破的沙发，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怒气：方晴，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父母的吗？他们可是你的公婆！

    &ldqo;我只认识小晴。&rdqo;江紫雪忽然又接了句话。

    陈诺顿时恍然大悟，母亲一直叫自己小诺，叫方晴为小晴，想必是记不住方晴这个名字了。

    江紫雪一边打开水龙头洗手，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ldqo;小诺，告诉你一个秘密。&rdqo;

    &ldqo;什么秘密？&rdqo;

    &ldqo;小晴的老公好丑，肚子好大，象个孕妇。小诺，你比他帅多了。&rdqo;

    就象一个惊雷炸响在心中，陈诺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有些事情是怎么逃避都必须要面对的&hllp;&hllp;

    方晴，你负了我！一个声音在心底大叫。

    但立即又有个声音跳出来为方晴辩护：屁，我能怪她负心吗？你不是死了吗，她不改嫁怎么办&hllp;&hllp;

    &ldqo;洗完手要关水龙头，一定要关水龙头。&rdqo;江紫雪一边念叨，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洗了一分多钟，才在毛巾上擦干手，转过身来。

    &ldqo;你怎么了？被什么吓着了吗？&rdqo;看着站在厨房里发呆的陈诺，江紫雪有些奇怪地问道。

    &ldqo;没吓着，没事。&rdqo;陈诺回过神来，揉了揉脸，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ldqo;妈，陈怡佳呢？&rdqo;

    &ldqo;陈怡佳是谁？你怎么认识那么多人？&rdqo;江紫雪又进入了痴傻模式。

    &ldqo;佳佳啊，你的孙女儿！&rdqo;女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陈诺急了。

    &ldqo;哦，佳佳啊，她是我的外孙女。&rdqo;江紫雪答道。

    &ldqo;外孙女？&rdqo;陈诺傻眼了，&ldqo;那她现在在哪啊？&rdqo;

    &ldqo;不清楚，应该是和安安一起去上幼儿园了吧。&rdqo;江紫雪想了好一阵，才给出了答案。

    &ldqo;幼儿园？呃&hllp;&hllp;安安是谁？&rdqo;

    &ldqo;是她弟弟呀。&rdqo;

    原来&hllp;&hllp;方晴不但重组家庭了，还又生了个儿子。

    &ldqo;妈，我去洗个脸。&rdqo;陈诺头一低，快步走到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好半天才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保持着笑脸模式走出来，在厨房里找出一把面条，两个鸡蛋和几根葱，下了一锅面，给母亲和自己分别盛了一碗。

    就算是天塌下来，饭还是必须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周不吃要成仙&hllp;&hllp;去他的，吃饭吃饭！

    &ldqo;妈，吃面。&rdqo;陈诺饿坏了，只招呼了一声，就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江紫雪坐在餐桌前，也没动筷子，只是痴痴地盯着陈诺看。等陈诺吃完，就赶紧把自己那碗推了过来，说道：&ldqo;小诺，饿坏了吧，在外面出差一定没什么油水。你接着吃，我不饿。&rdqo;

    陈诺愣了一下，接过那碗面条，刚要动筷子，防盗门就打开了。

    &ldqo;爸&hllp;&hllp;&rdqo;刚叫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就卡在了陈诺喉咙里。

    &ldqo;你是谁？&rdqo;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风风火火地进了屋，一边换拖鞋，一边冷冷地瞪着陈诺。

    &ldqo;方&hllp;&hllp;方晴，我是&hllp;&hllp;&rdqo;陈诺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二十年的岁月，似乎没有在方晴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鹅蛋脸上依然是秀气的眼睛和鼻子，只是眼角多了一些鱼尾纹，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透出一股与性别不相称的杀伐决断。

    &ldqo;小晴，快来，你不认识小诺了？&rdqo;江紫雪疑惑地问道。

    &ldqo;他是小诺？哼！&rdqo;方晴冷笑道，&ldqo;难怪张伯跑来告诉我，说有个叫陈诺的人来认妈了。我一猜就没错，果然是来骗吃骗喝的。喂，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快滚，不然我就报警了！&rdqo;

    &ldqo;死丫头，这是你哥呀，你不认识他了？你怎么能叫他滚？&rdqo;江紫雪忽然爆发了，站起身来，指着方晴痛骂起来，&ldqo;要滚也轮不着他滚，你给我滚！&rdqo;

    &ldqo;妈，你别生气，我错了。&rdqo;方晴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小心翼翼地说道，&ldqo;我和我哥开玩笑呢。&rdqo;

    &ldqo;哼，玩笑是这么开的吗？你哥这么久没回来了，你叫他滚？&rdqo;江紫雪显然气没消完，哼哼唧唧地发着牢骚。

    &ldqo;哎，哥，赶紧吃完面，来阳台上抽根烟吧。&rdqo;方晴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一包芙蓉王烟，在陈诺面前晃了晃。

    &ldqo;我吃饱了，妈，我跟我妹说会话去。&rdqo;陈诺很配合地推开碗，跟着方晴穿过书房，来到了阳台上。

    &ldqo;我妈糊涂了，我可没糊涂。我告诉你，我爸我妈的工资都存在我的账户上，菜都是我买，水电费都是我开，你一块钱也骗不到。&rdqo;方晴把书房门关上后，把烟丢给陈诺，直截了当地说道，&ldqo;哪来的，回哪去，别呆在这了。这包烟，就当是给你的路费了，前面的事我也不追究了。&rdqo;

    &ldqo;方晴，你听我说，我真是江老太太&hllp;&hllp;收的干儿子，我没骗你们。&rdqo;陈诺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把实情说出来。

    方晴已经改嫁了，再说什么穿越重生，就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了。陈诺的自尊心是很强的，他丢不起这个人。但他又必须给方晴一个合理的解释，好继续留在家中，只得仍然搬出这个理由，而把一切真相埋在自己心里。

    &ldqo;没什么好说的，我妈从没收过什么干儿子，你给她当孙子都嫌太小了。&rdqo;方晴冷笑道，&ldqo;小伙子，看不出你还挺细心，行骗前还做了番调查，连我和陈诺的名字都知道了，只可惜，我还没糊涂，你骗不了我的。&rdqo;

    陈诺叹了口气，说道：&ldqo;方晴&hllp;&hllp;&rdqo;

    &ldqo;叫方阿姨！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礼貌！&rdqo;方晴竖起眉毛，恶狠狠地说道，&ldqo;带我去见你的家长！&rdqo;

    听到这句话，陈诺忽然想笑，这世界真是太&hllp;&hllp;疯狂了。事情，正变得越来越有趣，他觉得这就象一幕肥皂剧。

    如果人生注定要被命运女神一直强.奸下去，那么&hllp;&hllp;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ldqo;你没听老太太说吗，你是我妹，我是你哥。所以，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德行，你不烦，我还烦。&rdqo;也不知怎的，陈诺忽然放松起来，淡淡地说道，然后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熟练地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缕缕烟雾。

    见吓唬没效，方晴皱了皱眉，开始认真地看了陈诺一眼，缓缓说道：&ldqo;劳改犯？&rdqo;

    &ldqo;不是。&rdqo;

    &ldqo;学生？&rdqo;

    &ldqo;也不是。&rdqo;

    &ldqo;小混混？&rdqo;

    &ldqo;更不是。&rdqo;

    &ldqo;那你到底是谁？&rdqo;

    &ldqo;陈诺。&rdqo;

    &ldqo;陈&hllp;&hllp;哎，我说，哥，你的身份证能给我看一下吗？&rdqo;方晴侧着耳朵在门缝里听了一下，忽然以退为进起来。

    &ldqo;丢了。&rdqo;

    &ldqo;哥，你到底想怎么样？&rdqo;方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对着正走过来准备偷听的江紫雪撒娇般地说道，&ldqo;妈，我和我哥在说事呢，你别来偷听。&rdqo;

    &ldqo;好好好，我不偷听。&rdqo;江紫雪笑呵呵地退了出去。

    &ldqo;不想怎么样，我就想呆在这家里。&rdqo;陈诺对着重新关上房门的方晴吐了个烟圈。

    &ldqo;一千块。&rdqo;方晴咬了咬牙，从坤包里拿出一张千元大钞，在陈诺眼前晃了一下，说道，&ldqo;一千块，够你吃几天了，还可以找个便宜点的夜姐。&rdqo;

    &ldqo;夜姐？&rdqo;陈诺微微一笑，&ldqo;什么叫夜姐？&rdqo;

    &ldqo;装糊涂了不是？&rdqo;方晴轻蔑一笑。

    &ldqo;真不懂。&rdqo;

    &ldqo;算了，懒得跟你说。言归正传，一千块，干不干？&rdqo;

    &ldqo;不干。&rdqo;

    &ldqo;一口价，五千！&rdqo;方晴又咬了咬牙，说道，&ldqo;条件是‐‐以后你再也别来骚扰我们！&rdqo;

    &ldqo;五千万我都不干。&rdqo;陈诺苦笑道。

    &ldqo;你到底想要什么？&rdqo;方晴有些疑惑了，说道，&ldqo;你别拿什么干儿子说事，我妈从没收过干儿子。&rdqo;

    &ldqo;那你就当我是志愿照顾老人的义工吧。&rdqo;陈诺无奈地说道。

    方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ldqo;不行，我不放心。他们说，你有暴力倾向，而且&hllp;&hllp;拳头很硬，如果&hllp;&hllp;&rdqo;

    &ldqo;没有什么如果&hllp;&hllp;方晴，我真叫陈诺，也真是我妈收的干儿子。上个月，我饿昏在路旁，是江老太太给了我两张饼，把我给救活了，所以我当场拜她为干妈。现在，我是来找她报恩的。&rdqo;

    &ldqo;反正我妈痴呆了，什么都不记得，话还不是由得你说？&rdqo;方晴满脸疑惑地瞪着陈诺，摇了摇头，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ldqo;我告诉你，我妈这没有任何古董，也从没炒过股票和邮票&hllp;&hllp;&rdqo;